肖青青一怔,哭声戛然而止,抿着唇角绞着双手,委屈的楚楚可怜。
若是以往,顾锦素看在眼里会心疼,可如今她只觉得恶心,很是无奈叹气,抬手揉着眉心。
肖青青感觉顾锦素没有安慰她的意思,便说道:“此前嫂子说周书礼不可依靠,青青不信,可前几日青青才知嫂子说的是真的。”
肖青青与周夫人广化寺礼佛,交谈中发现许多问题,每每她疑惑时,周夫人都用话搪塞过去,掩盖周书礼的过往。
但她还是知晓了周书礼出入烟花地,与周府丫鬟关系暧昧,更有甚周家还有纳妾的意思。
“周夫人说,如若青青生的不是儿子,就不能掌管周家,若一直无子就纳妾。”
“可当初明明不是这么说的,是他们骗青青,如若嫁过去,青青岂不是没有任何尊严,死路一条。”
“嫂子,无论青青是否生出儿子,周书礼纳不纳妾,青青都不能嫁,周家不会善待青青,求您了。”
又一阵呜咽,身颤泪如雨下。
顾锦素看着肖青青,似笑非笑,她不想夫君莺莺燕燕,不想被婆母拿捏,就要退婚。
那她顾锦素何尝不是不愿,可谁为她真心着想过?只要她妹妹为自己考虑今后,赞成她的所有决定。
她对肖家在好,视如己出,她顾锦素也是个外人。
顾锦素抿唇,“当初你要死要活的要嫁他,甚至与我反目,现在后悔可来得及?”
“退婚,我没得办法,也没有理由提,你还是与母亲和你兄长商议去吧,我累了。”
拉着被子就要躺下,扑通一声,肖青青跪在了榻子边,“娘母家是市井小户,怎及嫂子这京中贵女?”
“皇上虽器重兄长,又怎及顾侯爷,是嫂子出面御医才来的,青青都明白,况且,十七王爷有意青青,需嫂子做个媒。”
话一出,肖青青下意识的掩唇,垂下眼帘,双手再次紧绞着,眼神忽闪,不敢看顾锦素。
顾锦素听到这话眼眸瞪得溜圆,不是惊讶肖青青喜欢旁人,而是她气裴衍滥情。
前脚娶锦璃为妻,后脚就与她小姑子私相授受。
她顾家女没有娘家人,就可以任由他们欺骗?
顾锦素气的眸子猩红,紧抓着被子的手,指尖嵌向掌心,咬着后槽牙道:
“十七王爷亲口对你说的?你们几时相见,在哪生的情愫?”
“广化寺,青青不慎跌倒,十七王爷送我上马车时说的,嫂子你就帮帮青青吧,青青会念着您一辈子恩德。”
肖青青见顾锦素问的仔细,便添枝加叶无中生有,十七王爷对她如何温柔,又许诺提拔兄长。
说等着忙完手头的事就请旨,但需要一个媒人,于是就指定了顾锦素,只因顾侯爷曾是王爷的恩师。
“十七王爷说只有顾家配得上媒人一事,让青青提前与嫂子知会一声,免了他日琐碎事。”
“嫂子,您最疼青青了,帮我退婚,成全我与十七王爷好不好,嫂子。”
伸手抓着顾锦素的衣袖,娇嗔撒娇,眉眼脉脉含情。
顾锦素被她吵得脑仁疼,心烦意乱,拧眉思虑,忽地唇角斜了一下。
她怎会不信十七王爷?自己是有多蠢。
肖青青你扯谎的本事也太拙劣了,你若不说十七王爷执意我做媒人,我真就会信以为真。
可惜,你太不了解十七王爷了,满朝文武谁都可以做媒,就我顾家不行,十七王爷一辈子都不会羞辱顾家。
既然你想飞上枝头,我便给你画个泡影。
顾锦素垂目看着肖青青,“顾家与王爷确实有些交集,但我爹娘离世多年,与王爷也生分了,怕是未必能成。”
肖青青闻言眸子一惊,随即笑了,“嫂子是答应了?青青就知嫂子不会让我受委屈。”
“嫂子做事青青信任,只是走个过场,那退婚和王爷的事就交给嫂子了,青青等着便是。”
肖青青高兴的恨不得今日就嫁,早一天成为王妃,就早一日不用捧着顾锦素,将她们碾压脚底下。
娇羞一笑,憧憬着美好。
顾锦素淡道:“成与不成我可没把握,我只是试试,届时没成青青不怪我就成。”
“青青怎会怪您?是青青没听话,嫂子出面一切都能成,嫂子您休息吧,青青就不叨扰您了。”
肖青青起身施礼,头也没回的笑着出了屋子。
顾锦素霎时面色阴沉下来,起身下榻,拿过纸笔写了一封信,“春桃。”
春桃闻声快步从院外赶来,“大姑娘。”
“你从后门出去,这个交给锦璃,问她何时能来?快去!”顾锦素必须把肖青青的事告诉妹妹,好商议对策。
春桃也不敢怠慢,点头应声,拿着书信走了。
顾锦素头疼,这次是真的疼,心烦气恼,她一天一时都不想在肖家,可圣旨也不知几时能到,她能坚持住吗?
越想头越疼,起身上榻躺下休息。
肖老夫人房中,肖青青端着汤药喂着母亲,“娘你别生气,暂且留她几日,等女儿的事稳妥了,你想怎么处置都行。”
“要不是还有用处,今日就让你哥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