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回到现实中的叶菲姆,他站在会议室内,四周除了他人低沉的交谈声,还有那台电视机不断播放的威胁视频,环境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束缚感。他知道,尽管内心充满了对直接行动的渴望,但他并非这场行动的主导者。他没有权力决定何时何地发起攻击,也不可能单凭一己之力改变战局。
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观察者,一个在这个复杂局势中寻求自己位置的人。叶菲姆清楚,他现在的角色是一个协助者,一个需要在这种非传统战场上虚心学习的学员。这让他感到一种异样的挫败感——在传统战场上,他可以凭借自己的勇气和智慧直接影响战局,而现在,他必须学会耐心,学会在指挥官的领导下发挥作用。
“就这样让他们将广播进行下去?”叶菲姆皱着眉头,情不自禁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他的声音中带着不解和一丝紧张,毕竟,对于一名经历过实战的军人来说,直接的对抗总是比被动等待更加符合他的天性。
鲍里斯队长则显得更加从容,这位经验丰富的特警队长在听到叶菲姆的问题后,轻轻地笑了笑,好像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疑问。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对这场心理战的深刻理解,仿佛早已看透了敌人的意图和策略。
“这样的广播开场白……”鲍里斯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充满力量,“大概是为了最大程度上吸引更多市民的注意,让他们围观这场闹剧吧。而且,这个广播的目的显然并不仅仅是展示武力威胁。如果他们只是单纯地展示武力或施加认知上的威胁,那么造成的直接结果就只有恐慌。而恐慌,如果积累到一定的极限,最终会对他们自己产生反噬效果。”
他顿了顿,让这些话在空气中沉淀,确保叶菲姆能够完全吸收这些信息。然后,他继续说道:“当恐慌和恐惧的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它们就会全面爆发。到那时,白枪兵如果真的采取了那样的行动,他们将不得不面对的,就是整个城市居民团结起来的愤怒和反抗。”
“……”叶菲姆没有说话,只是保持住了最为基本的沉默,毕竟此刻作为学员的他,更多的是需要学习而不是着急忙慌的发表自己的看法和意见。
而鲍里斯队长这边则是继续着自己刚刚的补充与讲解……
“而他们自然不可能主动选择有可能让自己跌入深渊的做法……”他的声音平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挑选,旨在让听者能够更深刻地理解敌人的心理和战略。
“就像他刚刚所说的那样,他们渴望看到秩序的瓦解,期望见证一切秩序的彻底崩塌。这种混乱状态才符合他们的利益目标。与其直接在民众之间播种恐惧、压迫和威胁,冒着成为所有人攻击目标的风险,不如巧妙地将目标转移,利用现有的恐惧感,把所有的苦难都转嫁到我们——执法部门的头上。”鲍里斯的每个词都充满了深意,他的目光在室内扫过,确保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他的话语重量。
他继续解释:“他们的计划是挑动民众对现有秩序的质疑,削弱对管理秩序的信任……他们想让民众怀疑我们这些执法部门,让大家认为我们已经失去了维护秩序的能力。”
“这不是一般的恐怖分子……也难怪确实不让我们掺和到其中。”鲍里斯队长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严肃和深沉,他身为特警队的队长,确实是被训练来应对各种极端情况的——那些激烈到需要武力介入的场面,如持枪抢劫、人质挟持等。但面前这一幕,显然超出了他常规处理的案件范畴。
他轻轻摩挲着下巴,眼神深邃,似乎在回忆那些过去的日子。在他的经历中,确实,大多数犯罪分子虽然冷酷,但终究还是理智的,他们知道何时该退,何时该隐藏。他们的行动,虽然恶劣,但往往还留有一线退路,很少有愿意在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持枪行凶的。
他的目光转向窗外,那里的街道上充斥着不安和恐惧,这一切都显得格外真实。在他的职业生涯中,大部分的恶性案件都是在萌芽状态就被警方消除了,那些能够逼迫特警介入的,只是极少数的顶尖案件。
但现在,他们所面临的,显然不仅仅是那百分之十。
“……”叶菲姆依然没有说话,但跟刚刚不太一样的是……叶菲姆此刻的沉默更多的是担心。
毕竟,鲍里斯队长所说的前半部分他可能会不太明白,但后半部分……他是曾经亲眼见到过的,当秩序完全崩塌之后,普通的民众们会做些什么,或者说在秩序完全崩塌的那一刻,他们就不再是普通的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了。
没有秩序的约束……每一个人都很有可能是残酷的刽子手。
所以,对于维持现有秩序这件事……叶菲姆是很赞同的,可唯一让他有点担心的是。
好像有一个人……并不在这限制的名单当中。
而在广播电视这边,广播的内容也逐步的没入到了尾声当中……紧张的气氛如同潮水般逐渐升高,电视机前的听众们紧紧地抓住每一个字、每一句话,试图捕捉那些潜藏在字里行间的信息。
【你们的政府没有任何——】
这断断续续的声音突然在空中响起,它试图传达一个未完的信息,带着迫切和焦虑,仿佛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