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不敢深思这件事。
她的潜意识,是觉得宋诚安背叛了她。他将他们之间的感情践踏在地上,想将她送到别人的床上,任其折辱。
可若是她从未对他产生过男女之情呢?
若她从未有过,只是两人自小一起长大,理所当然的把兄妹之情当成男女之情,宋诚安又何来背叛一说?
她对他没有男女之情,她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林清也生怕自己做错了事。
她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她对他没有那层感情,他说那句话不至于让她亲自了结他的性命。
林清也知道,宋诚安总是会死的。
时惟樾知道林公馆的密室,他早就知道宋诚安躲在林公馆,他插翅难逃。
而他一向斩草除根,就算宋诚安手上没有兵权,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可人死在她的手上。
林清也害怕。
她的枪法,是宋诚安教会她的。她手中的枪,也是宋诚安给她,让她拿来傍身的。
她怕是自己背叛了宋诚安。
她怕她的心从未往他那边去。
“没有不公平。”时惟樾上前压住她的肩,却发现她抖得厉害。
他俯身与她平视,“你当时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是你的情谊,这个分量举足轻重。不管出于哪种情感,都是他对不起你。”
不管是否喜欢,和对不起并不冲突。
林清也却不敢直面。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她问。
“不会。”他毫不犹豫。
他从未想过。
他只想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却从未想过她很麻烦。
这些东西横亘在他们之间,不能佯装无事略过,必须一点点解决。
有一个人没想明白,迟早会爆发。
林清也才十七岁,心思敏感很正常。何况她很少经历尔虞我诈,比他少了更多的洒脱,他能引领。
何况,她若什么都能想得透彻明白,也不好。
“你心思细腻,不是莽撞冲动嗜杀的人,能让你做出这种举动,想必你深思熟虑过。”
时惟樾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些事情一旦你犹豫,越想就越想不明白,所以我一向跟随我的第一直觉。”
林清也似懂非懂。
“你为什么这么懂?”她问。
“不算懂。”时惟樾说,“我遇到的人更多,更知道人心险恶。”
“我想和你睡。”她说。
她搂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之中。
时惟樾身体微僵。
这几天,两人一直一起睡,却没有太过火。
何况他忙,经常半夜三更才回来,走路都是轻手轻脚,不愿意将她从梦中唤醒。
现在,她说出这句话,代表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她贴着他,他都能感觉到她的柔软。
时惟樾在她头顶落下一个吻:“林清也,要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不是随便说说的话。你一向清醒,别为了和自己置气犯糊涂。”
“我没有糊涂。”林清也将他抱得更紧。
她埋在他胸口,声音很闷,“你总说我糊涂,我知道我在想什么。你说我洗完澡出来还要和你睡,你不会拦我。”
时惟樾哑口无言。
他不是不想和她睡,他的蠢蠢欲动已经在肆意叫嚣,他对她也有欲望。
只是他担心她犯糊涂。
对于林清也,他已经尽量将她柔软的一面展示。
贞洁对于女人太重要。
时惟樾以前一心只扑在军事上,男女在他眼底没有任何区别,他从不区别对待男女,不把男人当回事,也不把女人当回事。
可他现在有了林清也。
他得放下一贯的思考逻辑,不能用对待军事的态度对待她。
他要替她考虑,站在她的角度。
他为她考虑,她却比他想象得还要豁得出去。
时惟樾忍不住笑了下:“林清也,从一开始就是你主动强吻我,又主动爬上我的床,现在又要和我睡……是有多肖想我?”
“那你会觉得我廉价吗?”她问。
她问的坦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尴尬。
她也觉得自己胆子很大。
虽是新时代,女人婚前没了贞洁,还是世俗所不容,会被众人唾弃。
何况她和时惟樾才认识七个月。
七个月中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他大多都在做自己的事,很多时间都不在阳城。
确定心意,只有短暂的几日。
可她想。
她之前确实不太清醒。可她抛开一切将自己沉在水中时,仿佛有许多片段在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烁。
最终,她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时惟樾回过头来找她了。
他记得她怕黑,一到夜里看不见路。
这就够了。
那种危急时候,还能想到她的恐惧,就已经足够了。
这一次,她不想瞻前顾后。
“不会。”时惟樾将她抱起来,“不过我还没洗澡,只能辛苦你再陪我洗一次。”
他走得快,一脚踹开了浴室房门,很快又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