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有种预感,若是她踏出了这个房门,两人的关系就不会再像之前一样,而是会彻底回到初见时的状态。
甚至,可能是陌路人。
真要这样吗?
林清也觉得自己矫情过了头。
以前结婚后和离的不在少数,如今是新时代了,登报离婚都是件时髦事,她为何要面对一段感情畏畏缩缩?
她和宋诚安之间,也从未承认过男女朋友。
只是心照不宣,彼此知晓两人以后会结婚。
她真的有多喜欢宋诚安吗?
现在再去想这件事,林清也总觉得模糊。这大半年,有时惟樾掺和进来,对宋诚安的感情也逐渐稀薄。
到底是否喜欢过,她也无从得知。
自己都不复从前了,为何还要像以前那般畏手畏脚?
“时惟樾。”
时惟樾抬眸看她,没做声。
“……我还没回答你的问题。”林清也说。
“你刚刚已经回答了。”
“不是你刚刚问我的问题。”
林清也嗫嚅着,声音因紧张而干哑,“在山坡上,你的第二个问题和第三个问题,我都没有回答。”
时惟樾眸光微动。
他一言不发,沉默的往后仰了仰,嘴角噙着一抹让人看不分明的笑意。
这抹笑容,仿佛洞穿人心。
“林清也,有些话放在现在说,就晚了。”他说,“你当现在说你想,你喜欢,就能改变什么?你的心思一览无余,刚刚我已经知道了。”
“你不知道!”林清也埋着头,声音闷闷的重复一遍,“你不知道。”
时惟樾闻言,微微直起身体。
他抬眼示意,谭耀森关上门,先出去。
林清也揪着衣摆,慢吞吞的走到他面前。
她很久没说话。
“光站着,是要给我守夜?”时惟樾不耐道。
他心中烦闷。
她停下脚步,说那些话,他竟然对她产生了一点憧憬,憧憬她这个榆木脑袋能说出几句哄他的话。
榆木脑袋就是榆木脑袋,杵在这里,活脱脱一根木头!
他神色阴郁,略带嘲讽道,“你说我不知道,却什么都说不出,站在这里指望我给你找点理由和借口?林清也,我没心思和你在这里消磨没用的时间,没话说就出……”
“我能信任你吗?”
微微颤抖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时惟樾垂在身体边的手猛然攥住。
几秒后,他的下颌紧紧绷着,沉气时发出很大的鼻息声,深沉如墨的眸子闪烁着几分寒光。
她在问什么,显而易见。
“不知道。”
时惟樾说,“我以前从不喜欢女人,现在喜欢你,也不知道能喜欢多久。我是军阀,生活本就没什么定性,送上门的女人又多。说不准尝了女人滋味,也只好个新鲜,很快就会把你丢了。”
他心中是有气的。
林清也固守着自己的城墙,却不为他打开城门,如今还要问他一句是否能够信任他,仍是把主动权牢牢攥在自己手里。
时惟樾喜欢林清也偶尔的矫情,也喜欢她偶尔的别扭,也不介意她握住主动权,他只是介意她把他们的感情当成一场计算得失的生意。
她从未把自己的心亮出来,他始终不知道她那颗心到底长什么样。
什么叫做是否能信任他?
她的答案,还要因为他的回答而不同吗?
他没打算放弃她,却不想看她如意,甚至想让她知难而退。
就算回答是,得到的答案也不是他想要。
他想要林清也的心,不是简简单单一颗心,而是一颗纯粹的心。
“那我信任你。”林清也说。
时惟樾错愕看她。
林清也在床边坐下,脱下了鞋袜,在时惟樾惊愕的眼神中爬上了床,爬到他另一侧,钻进了被子里。
“你……”时惟樾一时间,不知说什么。
“我信任你。”林清也环住了他。
她主动贴紧,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之上,掩饰着自己的脸红,“你不知道喜欢我多久,那我就让你喜欢久一点。时惟樾,我不计较得失,我把我自己的心给你,也让你攥在手里。”
时惟樾缓慢低头,难以置信的凝视着埋在他胸口的林清也。
她的话,仿佛是一声闷雷响在他的头顶,他的心似乎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他强压下震惊:“林清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晚上和你睡好吗?”
时惟樾:“……”
林清也这样主动的姿态,让他措手不及。
心中的气不知飞哪儿去了,全被一双柔嫩的手臂搅得一团糟,“林清也,你一个女人,怎么好意思开口说要和男人睡觉?”
榆木脑袋一开窍,直接往床上爬?
他对她有过情动,却还没想过这件事,偏偏林清也先做了。
“你亲我的时候,也没说不好意思。”
林清也避开他的伤口,将他抱的更紧,“我之前三番几次说不喜欢你,你不管不顾亲我,还在那里……留下痕迹。我刚刚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