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急什么?”朱太太嗔了她一眼。
“我怎么能不急?”
朱曼妮面上挂着笑,心中早已焦躁不安,“阿妈,时惟樾身边有再多女人我都不怕,总归都是玩玩罢了。可她不一样,时惟樾亲自承认她是自己的女朋友!”
“那又如何?只是女朋友。只要没结婚,未婚妻也做不得数。”朱太太道。
她目露呵斥,重重的点了下朱曼妮的额头,“你啊,一点都不沉稳。刚刚阿妈若是不在,你可知道如何化解她那些指桑骂槐?”
“阿妈,我和她能一样吗?”朱曼妮满不在乎,“我是高门贵女,她这样小门小户出身的,督军府还能要她进门?”
朱太太反问:“你既知如此,还气什么?”
“阿妈!”她挽住朱太太的胳膊,很是委屈。
“好了好了,说你两句就回归本性。”
朱太太反手拍拍她的手背,宽慰道,“曼妮,阿妈说的话你要记着,时刻警着神,不让人挑了错处,才能成大事。
凭咱们朱家的地位,多出些嫁妆,与督军府结亲也结得。你的身份地位,和阳城小地方来的女人一般见识做什么?”
“我就是气不过,这样的土包子也能做时惟樾的女朋友!”
“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你这样没有容人之量,以后怎么做少帅夫人?还是你觉得他时惟樾的心可能在一个人那儿?”
朱太太语重心长道,“曼妮,你要记住,男人的心在哪里不重要,稳住地位才是实打实的。这女人脑子聪明着,如今师座宠着她,你若事事计较,得不偿失。”
“阿妈的意思是?”
“以前如何,现在就如何。”
朱太太说,“你别管她是女伴还是女朋友,总之都不会长久。你的事,我和你阿爸会替你操心着,如今是要体现你的大度。”
这是让她别计较。
朱太太刚刚是想试试林清也的深浅。
被她摆了一道,她知林清也非池中之物。
自己女儿几斤几两,她这个做母亲的再清楚不过。
真撞上了,吃亏的只是自己的女儿。
朱曼妮一听,立刻不干了:“怎么?她不过一个普通药商之女,只有她给我提鞋的份,还得我让着她?”
“她再是普通商户的女儿,你看——”
朱太太身体微转,示意她去看不远处那抹倩丽的白色身影,“市长夫人,不也放下身段,亲自领着她去结交人脉吗?”
朱曼妮一看,噤了声。
她心有怨怼,看林清也怎么都不顺眼。
“好了,咱们朱家,市长夫人都要礼让三分,谁还能比你更有资格嫁进督军府?”朱太太拽了下朱曼妮。
她提醒她,让她不要在这里失了分寸。
“是,阿妈说得对。”
朱曼妮眼尾上挑几分,抬手整理了下自己的发髻,“时家若是要娶媳妇,总统的女儿都娶得,还能娶小地方的商户之女?”
身份地位生来决定一切,一切早有安排。
不管林清也这个女人有多少狐媚子手段,也只能拿捏住男人的身体,对他的前途没有任何帮助。
朱家,能出钱,也能出武器炮弹。
时惟樾这样野心勃勃的人,难道不会找一个对自己有裨益的女人吗?
朱曼妮生的漂亮,男人看了都会心动;家族有背景,能够辅佐丈夫。
对内对外她都有底气。
男人权衡轻重,都会有正确的决断,何况这个男人还是时惟樾。
这点朱曼妮很自信。
林清也也能感觉到,朱曼妮对自己的敌意。
她初来临城,她早就预料到今晚宴会,这些人会看不起自己,对自己轻视。
要说敌意,还不足够。
一个女人对另外一个女人有敌意,一是嫉妒她比自己貌美,二是嫉妒她的家庭背景,三是喜欢同一个男人。
论相貌,朱曼妮生的极为美丽。她的美妖娆放肆,和林清也截然不同。
家庭背景更不用说。
非要说,那就是朱曼妮喜欢时惟樾。
这很正常。
时惟樾是大军阀的独子,仪表堂堂,女人很难不喜欢他。
只是很可惜,朱曼妮把她当成了假想敌。
她不喜欢时惟樾。
以后,她不会跟着时惟樾,也不会生活在临城。
“林小姐,听说你从阳城来,可觉得阳城与临城有什么差别?”有人问林清也。
与其说严夫人带她去认识人,不如说大多人都是主动过来。
他们对她好奇,态度也算客气。
“阳城依山傍水,是个风清水秀之地,没有临城繁华。”
应对这些人,林清也从容不迫,“我今天才第一次来临城,只在车上看了些大概。临城有太多西式建筑,大家穿的更多的也是洋装,我们那边受西方文化的熏陶不多,没有你们这样时髦。”
她娓娓道来,镇定自若。
阳城和临城的差距,是显而易见。
她心中自卑——自卑眼界和见识,自卑家世——不是在这些人面前自卑,只是怕给时惟樾丢人。
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