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也吓一跳,转眼看见一个斯文儒雅的男人冲她笑。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又自如放下,仿佛只是提醒:“哪有让女士独坐的道理?既然是时先生的旧识,不如就坐在时先生身边。”
又和身边的女郎说,“佳儿,你陪杨先生坐着。”
佳儿嗯了声,坐在杨先生身边。
看着林清也入座,杨先生爽朗笑道:“成泽,你这是成了时先生的齐人之福啊!”
成泽坐下:“那里是我成的?这是时先生的缘分。”
这话说的很体面。
林清也忐忑不安。
一月前在车上的事情历历在目,时惟樾想杀了她的眼神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还不如单独坐着!
落下风就落下风,总比没命好!
时惟樾一个不高兴,一枪毙了她怎么办?
好在,时惟樾没有动作。
他把她当空气。
林清也放松下来,才将头上的帽子摘下。
没了宽大网面的遮掩,她的容貌清晰出现在几个人面前。
杨先生坐在对面,最先看见,眼底划过一丝赞许。
成泽瞧见,由衷说:“时先生好福气。”
“有什么好福气的?”邓茹瞧见了,面色落下。
隔着网纱,她看不太真切,却也知道林清也是个好看的女人。
自己的相貌,她有自信,想着再怎样也越不过自己。
没想到帽檐下的脸,是这样妍姿艳质。
“时先生身边已经有新人了,哪里还惦记着不认识的旧人?”邓茹尖酸刻薄道。
杨先生说:“如此倾国倾城容貌,时先生念念不忘也说不准。时先生,您说是不是?”
时惟樾这才抬头,唇角噙着淡淡的笑。
“女人不过衣服,穿个新鲜罢了。”
杨先生和成泽哈哈大笑。
再看向林清也时,两人的目光少了尊重,多了几分肆无忌惮。
林清也佯装不知。
她这下也大概明了,这些男人身边的女人,都是拿来玩乐的。
时惟樾身边的呢?
一月前,他让她跟着他。
他身边的女郎,莫非是他新物色的对象,替他打听消息的女人?
吃饭时,林清也不怎么开口。
她自顾自的吃饭,话题却时不时围着她展开,轻佻的视线若有若无落在她的身上。
“……林小姐独自一人出行,可会无聊乏闷?”成泽问她。
林清也有些坐不下去。
这两个男人,心思都写在脸上。
她今天没这么好离开。
解释和时惟樾的关系,破坏了时惟樾的计划,他会一枪毙了她。不解释,另外两个人认定她曾是时惟樾的女人,是个随便的,人尽可夫的女人。
若他们开口要了,时惟樾不会为她说一句话。
林清也起身:“我去趟卫生间。”
她捏紧包袋,走得很慢,思考对策。
想要走,不被打扰,还是要时惟樾为她开这个口。
他凭什么帮她?
林清也心中一阵悲哀。
正如那日时惟樾告诉她,她再怎么有本事和算计,最终还是要依靠别人。
她从来不是因着自身强大拯救自己。
另外两人比时惟樾年长许多,却对时惟樾很是客气,他们都要看时惟樾的脸色行事。
时惟樾自身强大。
“……不要以为自己好看,就想爬上杨先生和成先生的床。”林清也洗手时,邓茹突然出现在她身边。
她看着镜子里的林清也,趾高气扬道,“时先生都不要你了,还舔着脸坐在他的旁边。你看他正眼瞧你一下么?”
林清也不声不响的洗完手。
她心中有了主意。
擦干手后,她直起身,含笑看向邓茹:“我说杨先生怎么总是和我说话,原来是看上了我。若是今日看上了我,你又何去何从?”
“什么叫看上了你!你异想天开!”邓茹声音陡然尖锐。
她心性不佳,三言两语就被激怒,露出原本面貌。
林清也淡淡道:“若是我异想天开,你激动什么。”
邓茹:“……”
她一阵语塞。
“其实我还是很敬仰时师座的。”
林清也话锋一转,语气也哀哀戚戚,“华夏这样大,哪有这么容易偶遇?我是打听到师座在这条船上,特意买了船票,想给自己制造机会。
只是他身边有了新的女郎,我不好说些什么。邓小姐,我也能看出来你是真心爱慕杨先生……咱们都有自己的目标,若你能帮我一把,打消杨先生的念头,你我不都皆大欢喜么?”
“你疯啦?”
邓茹瞪大眼睛,脱口而出,“师座的行程,也是你能打听的?他们这次谈论的可是军机要事!”
“我只是打听他的行程,又不是打听军机要事。”
林清也殷切的握住邓茹的手,一脸诚恳,“邓小姐,你能理解我的吧?你特意过来和我说这些,不也是不想分走杨先生的心么?
若他执意要我,像我们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拒绝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