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敲响,池秽估摸着是祁影出门太急,没带钥匙,于是他起身开了门。
门后的虞青枫略显局促地打了个招呼,这副模样,看得池秽下意识愣住了。
祁影主动出声,替两人解围,“池哥,虞总教来和我们一起跨年。”
池秽后知后觉地点点头,侧过身,给他们让出一条小道,“欢迎。”
闻言,祁影立刻弯下腰去给虞青枫拿拖鞋。
好巧不巧,众人刚搬来没多久,平常家里也不会来什么客人,因此并没有多余的拖鞋。
似乎是看出了祁影的为难,虞青枫先一步开口,“没事,我不用拖鞋。”
祁影咬住下唇,慷慨极了,“要不,我的拖鞋借给你?”
虞青枫:“不用。”
祁影急着解释,语气又快又急,“我没有脚气!”
虞青枫怔了一下,随即勾唇轻笑,“不是这个意思,反正屋里不是有暖气吗?我穿不穿都行。”
左右为难之际,柏寂野出现在玄关面前,赤着脚,弯下腰,把鞋柜最上面的一双棉拖鞋递给虞青枫,“我怕热,不穿拖鞋,这双是新的,你穿吧。”
虞青枫呆愣愣地站在那里,看向柏寂野递给自己的棉拖鞋,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柏寂野见他没有接,直接把鞋放在虞青枫脚边的位置,旋即道,“既然来了,大家一起跨个年吧。”
没待虞青枫有任何反应,客厅里就传来刘光强的咆哮。
“野哥,你快回来!锅快糊了!!”
柏寂野一惊,撒腿就跑。
不出三秒,柏寂野的怒吼声音也响了起来。
“禾岁!救我!!”
池秽面无表情地走进去,顺手调小了电磁炉的火候。
这会儿虞青枫站在这里,都能一清二楚地听到每个人吵吵闹闹的声音。
他笑着摇了摇头,换好拖鞋,跟着祁影走进客厅。
刘光强刚一抬眼,惊讶地喊了一声,“虞总教?”
虞青枫还以为他会有些不太自在,结果下一秒,刘光强直接冲上前来,对着祁影一通乱摸,最后从他口袋里掏出几罐蘸料。
蘸料才刚撕开,柏寂野就跟饿狼扑食似的夺了过去,献媚一般朝池秽笑笑。
虞青枫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差点被刘光强扛了起来,一把摁在了椅子上。
拿碗筷,递酒水,倒蘸料。
一条龙服务到位。
“虞总教,你敞开了吃,别客气,就当自己家。”
虞青枫被他的热情吓了一跳,迟钝地点头,“……好。”
这声“好”字才刚出口,一个巨大的波龙虾头就如同从天而降一般砸进他的碗里。
虞青枫:“……”
刘光强讪讪一笑,“虞总教,您吃吗?”
虞青枫尴尬地笑了一下,把碗朝刘光强那边一推,“你吃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刘光强两眼放光,抓起波龙就是一顿乱啃。
祁影这边还在拼命地往自己碗里夹菜,虞青枫连连摆手,“够了够了够了。”
池秽依旧还是挑食,不止是对素菜,就连荤的他也很挑。
以至于柏寂野跟哄孩子似的一边耐心询问,一边悉心教导。
还主动上手替池秽挑鱼刺。
最后换来他的一句:“柏寂野,我不吃鱼。”
而谢淮安那边也不甘示弱,不过比起池秽来说,陶花笺的坏心思明显更多。
全程都在逗猫似的跟谢淮安耍花招。
等到谢淮安有点怀疑动摇的时候,她又眨巴着那双明媚动人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盯着谢淮安看。
不得不说,谢淮安那个死恋爱脑是真的无药可医。
还是连柏寂野都看不下去的那种程度。
有时候柏寂野都想把他脑子挖出来看看,与常人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但在谢淮安眼里,他们半斤八两。
总之,整顿饭吃下来,界区划分得非常明显。
四人恋爱脑组,两人安分守己组,单人饕餮组。
刘光强的战斗力到底强到什么程度呢?
就是能让人看得莫名心慌。
主要还是怕火锅不够他吃,然后他把别人也吃了。
到了后面,满桌狼藉。
不过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等到凌晨的钟声敲响,电视机里放映着跨年夜的欢歌。
柏寂野被刘光强、谢淮安两个人轮番灌酒,瓶瓶罐罐散了一地,喝着喝着,三人又抱成一团,边哭边唱歌。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
“不会让我把你找不见——”
“可你跟随那南归的候鸟飞得那么远——”
“爱像风筝断了线——”
“拉不住你许下的诺言——”
三个人当中,就属柏寂野声音最大,唱得最难听。
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看得池秽眉头一皱,明晃晃的嫌弃怎么都掩饰不住。
祁影趁机偷溜出来,送虞青枫下楼。
等到他重新回屋,沙发上乱嚎的三个人早已不见踪影。
陶花笺喝了点酒,这会儿已经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