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半夜的时候,陈天佑才赶了回来。
他本不想打扰姒柔休息,正打算重开一间房,谁知走到房间门口时却看见里面还亮着灯,心中奇怪便推开了门。
原本正是该熟睡的时候,姒柔却坐在椅子上,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待在烛光下发呆,就连他进来都没察觉。
陈天佑无奈的摇了摇头,轻手轻脚的将门关上。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你回来了,过来看看这个。”
姒柔只听声音便知道来的人是谁,也没回头,等对方坐下后,她将自己今天拿到的银币推了过去。
这种东西或许一般人认不出来,但对他们两个人来说却无比熟悉。
陈天佑原本还没上心,可此时看清眼前是何东西后神色也不免严肃了几分,声音也沉了下来。
“这东西,夫人从哪儿得来的?”
“是我今天去药堂从一个伙计那里拿到的,他说是一个奇怪的客人留下来的。”
“我当时还不敢确认,可如今越看越觉得像是北境皇室中人用的银币,自从北境和璟国的土地被匈奴割裂之后,两国已经近十多年没有商业来往,又怎么会有人拿着这种货币来璟国用呢!”
姒柔虽然没有把话点破,但陈天佑还是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握紧她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
“你是觉得有北境的人潜伏在了楚州?”
姒柔摇了摇头,神色难得有些纠结。
“我不知道,在几十年前两国还是交好的,都是因为老皇帝昏庸无道才致使两国的关系变得如此恶劣。”
“我只是突然看到这些东西,想起了一些事情,不免觉得有些难过。”
陈天佑上前将她轻轻的搂在怀里,安抚着。
“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放下,太子继位后,他们也沉冤昭雪了,我们也找到了女儿。”
“叶莹她们一家就这么不清不白的死了,甚至还被人冤枉成是奸臣,平反了又如何,不过是处理了个替死鬼,我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下。”
“唉!”
“而且之前在京都的时候,我遇到了叶莹的嬷嬷,才知道他们是被冤枉的,原来是有人在粮食上做了手脚,可背后之人是谁,还没来得及告诉我是谁,便被人杀害了。”
“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只说是因为张家内部的争斗才导致他们夫妻二人死在战场。”
陈天佑也是听她第一次提起这事,皱着眉沉思,他们和叶莹一家向来交好。
没有人比他们更加清楚,叶莹夫妇的忠心,当年他们被贼人陷害通敌叛国,他是怎么也不相信的。
这么多年驻守楚国边关,心里也有着一丝想要为他们查明真相的缘故在,只是毫无进展。
“看来是有人不想让你查下去。”
“我这几年在匈奴、倭辛国之间辗转,也找到了不少证据,只是如今证据散乱,还需要一个契机,抓住幕后最大的黑手。”
“你没受伤吧,怎么做这么危险的事也不告诉我?”
“夫人不必担心,如今我不是好好地回来了。”
陈天佑轻描淡写,回想起之前的险境,此时才感觉有几分后怕。
当年他落入敌军手里,这一走,关于家里的事情全然不知,就连姒柔什么时候遇到了这么危险的事情,他竟然也是到现在才知道。
“放心,背后之人应该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只出手了一次便离开了。”
“这不是最近事情太多,我也忘了嘛,直到今天看到北境的人,才想到叶莹之前也生活在那里,顺带着想起了这件事。”
姒柔急忙解释,神情不由的有些懊恼,她原本是不想告诉天佑让他担忧的,谁知道刚才嘴太快没收住。
“好了,你也别担心,我只不过是到了深夜就容易多想,就算是真有北境人,他们也不一定是冲着我们来的,毕竟他们更恨匈奴和倭辛国。”
“这几日我们小心提防着就是,只要他们不对璟国动手,其他的事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也是姒柔无奈之下的想法,如今各国之间都十分混乱。
有不少想浑水摸鱼的,也有一些想看他们鱼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处处都是不怀好意的人。
眼下他们只有早日击退匈奴,才有资格谈别的。
“嗯,你说的对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其他的事要忙。”
姒柔点了点头,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得心中的烦闷少了一些,若是陈天佑今晚不回来,怕是她就要对着烛光想一宿了。
因着北境的事,再加上陈卿薇腿上的伤又反反复复发作了几回,他们便打算在楚州城内好好的待上几天。
只是自从那天后,药铺的小二也没来找过她,不知道是不是把这事给忘了。
姒柔倒是也去楚州街上碰过几回运气,但地方这么大,想要找一个不知容貌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就在她快要放弃之时,这一天终于等来了好消息。
“客官,您可算回来了,您要是再不来,我就得回店铺了。您上次托我留意的人今天来了,我还帮您看了看,他们的住处就在这里。”
姒柔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