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着溪宁国公主的名号,钟情还存了一点良心,没有明目张胆的出入醉花楼。但蕴灵她们四个人出面后的效果比她想象之中还好。
青楼女子在身份上自古以来都为人们所不齿,背负这四个字的女子可能一生都逃不开这段过去。受玩弄,被鄙夷,更别说还有很多男人背着家中妻儿为青楼女子赎身之后引发的一系列悲剧的事实流传在街头巷尾,这注定了她们难以得到尊重。
但燕娘带着蕴灵她们进了醉花楼介绍了身份以后,四人对她们的态度却不同于平日所见的冷眼轻视。
蕴灵年纪虽小,说话做事却十分老练,加上她多年习武,站在那里就有一种十分不好惹的气势,本想调笑几句的歌舞伎们都渐渐安静下来。
“我是蕴灵,日后负责教你们习武,虽说你们年纪都已不小,无法学到什么精髓,但习武至少可以让你们长期浸淫酒色的身体强健一些。”她这话说的一点不客气,但关键在于她的表情没有任何情绪,就是很单纯的评价这些人天赋和身体素质差罢了。
有几个年纪稍大的姑娘直接被她逗笑了,不愧是学武的,这小姑娘还真是心直口快不怕挨打。
蕴灵说完向她们拱了拱手便回到队伍。
“各位姑娘,我叫蕴文,同蕴灵是姐妹。平时我读的书多一点,也擅长音律,还写过几个戏本子,姑娘们以后想学我都愿意教授。”
如果说蕴灵是接地气,那蕴文身上的书卷气才真正让这些女子心中觉得自卑,她们平日也会上街,自然看到过像蕴文一样的女学生们对她们投来的高高在上的同情却又遗憾的目光,说实话,这比起那些鄙夷会更让她们心中难受。但眼前这个女子的神色却没有任何异常,好像她们不是什么青楼里的歌舞伎,只是学堂里的普通同学。
不只蕴灵、蕴文,接下来的玉凤和乌茜同样如此。
“我是玉凤,擅长女红,都城中的锦绣坊便是我开的,今后负责教授各位女红。”
玉凤的话一出,下面一片哗然。
“她竟然就是锦绣坊的老板?”
“不是说锦绣纺真正的老板是个大官吗?”
玉凤:严格来说这话也没错,我们主子也算。
“那锦绣纺的衣裳可不便宜,我都没敢买一件呢。”
“其它的绣品也十分精美啊,我这手帕就是从那买的,你看这荷花,跟真的一样。”
“我听说她们年年都被那些贵妇人们请到府里量体裁衣。”
蕴灵一脸不开心,和蕴文、乌茜低语,“我就知道玉凤姐出来会得到最大的回应,虽说一个好绣娘一年下来能赚不少银子,可我们武馆里的人也不差啊。”
蕴文掩嘴轻笑,“你怎么连这点醋也要吃,主子都说了,我们这是分工不同。”
乌茜附和,“没错。”
蕴灵嘟嘟囔囔,“我也没说什么,就是同管家打赌输了,回头还要多给我安排任务。”
乌茜的自我介绍很是简单,“乌茜,教授你们医术。”
“妈妈,您说的可当真?送我们去学手艺,学好后还能帮我们安排营生?”乌茜刚退回去,就有一个女子迫不及待提问。
看到提问的人,燕娘丝毫不意外。
胡春君在醉花楼姿色算不上出挑,年龄也不小,最近一年因着嗓子出了问题,点她的客人已经越来越少,她甚至生出了做皮肉生意的心思,若不是自己拦着,她如今……
燕娘心中叹了口气,青楼女子最怕的就是年老色衰,歌伎还担心嗓子出问题,她现在都占全了,难怪会如此心急。
“自然是真的,我燕娘自醉花楼开张以来护了多少姑娘你们心里知道,可我再厉害也只是个妈妈,护不了你们渐长的年岁和紧随而来的衰老。可我主子能,她能寻来最厉害的人教授你们知识,传给你们手艺,学成后,如果你们愿意,甚至可以留在主子手下,我保证,她比我更能护你们周全。”
“我们走了,那妈妈你呢?你不同我们一起吗?”
燕娘欣慰地看着说话的人,“我还要留下来帮主子送去更多的人,像你们一样,像我一样,虽不情愿却无法选择的人。”
看气氛突然有些沉重,蕴灵不得不插一句,“庄子离都城又不远,燕娘若想看你们随时都可以去,做什么如此伤心欲绝。”
燕娘无语地看了一眼这个气氛破坏者,“蕴灵姑娘说得对,今天便是看看你们的想法,若有愿意去的人等会便可同我说,不愿去的也不勉强,以后我们会定期送人去,机会很多。”
“我愿前去。”胡春君不做考虑直接报名,她心中很强烈的感觉这是一次会改变她今后人生的机会,必不能错过。
有她带头,其她人好像被激起勇气,纷纷围在燕娘身边说自己也要去,她们信任的并不是那个素未谋面的主子,而是这么多年一直将她们护在羽翼之下的燕娘。
钟情并不在乎她们信任自己与否,时间会证明她们的选择。
“主子,醉花楼前往庄子的那些姑娘们都已经安顿好。”
管家把最近的情况一一说给钟情听。
“她们在庄子里可还适应?”没有人伺候,每天起来学东西还要练武,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