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不静。”
公子星舒被这一句话惊醒,睁眼看向面前端庄而坐的女人,女人眼中如万年古井沉寂,专注地注视着自己。
“弟子知错……”公子星舒垂眸颔首,明知面前的维鹭仙子看不见,却依旧不曾松慢了恭敬的态度。
仙洲石台,周围流水澹澹,轻雾弥漫,两只白鹭随着维鹭仙子的起身立起身子,抖抖翅膀,不明所以地看了过来。
“你若心中有疑,为何不问我?”维鹭仙子随手施布下法阵,不一会儿就引来一串游鱼。两只白鹭飞起,盘旋于空。
半身浸在水中的公子星舒平静地看着不远处的鱼,并没有要去抓的欲望,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试探地问:“我想的问题,恐师父不愿答。”
维鹭仙子一手轻触白鹭,垂目道:“风宗主走前不曾有过这般交代,你直问便是。”
公子星舒闻言,便直言相问道:“仙子身为前御兽宗长老,对玄灵岛有了解吗?”
“玄灵岛……”维鹭仙子口中重复了一遍这三字,然后迟迟不再有下文,公子星舒心中还在判断维鹭仙子沉静的表情是不知道还是不愿说,维鹭仙子就轻易开口了。
“虽涉及到现在御兽宗的耻辱,但也没什么好隐瞒。在仙魔大战前,整个世界还有数不清的妖兽与人族分庭抗礼,仙门肃清此界妖兽,除了杀死的部分,其实还有大半不曾与仙门和人类为敌。”
公子星舒还是第一次听说围剿的妖兽并非全是怀有恶意的,正有些惊讶之时又听见维鹭仙子继续说道:“但为了所有人族和仙门团结,围剿妖兽的命令就持续了下去,并且将剩下妖王和其大部分部族封印,并驱逐到了一个难以再回此世的空间间隙,那就是玄灵岛,算是彻底解决了外患。”
这些事情发生得太过久远,公子星舒不做评价,只追问道:“那之后呢?云沉又是如何成为了岛主,还回来了。”
维鹭重新端坐下,手捏作莲花平视前方,沉静道:“此事没人知晓,也不知云沉为何能够令玄灵岛之界重新连接上次界,但在云沉再次以岛主身份出现之时,玄灵岛已经成为了一座不论生死的赌博场,亦成为此界所有身份不便之人的庇护所。”
“……赌博?”公子星舒双手握拳,这三个意想不到的字在心头滚了几圈,所能联想的事情只越发沉重。
思绪瞬间,公子星舒的神情在不自觉间越来越难以平静,周围原本平稳无波的水面之上泛起阵阵涟漪,被维鹭仙子召来的鱼群顿时惊慌失措地四散,天上盘旋的白鹭惊叫,不敢再落下。
维鹭仙子闻声惊觉,双手结印,立刻打出一道灵光直入公子星舒额头,并厉声断喝:“沉心,断念!别让蛟的本能控制你!”
可以专门使妖兽冷静下来的灵光入脑,冰冷感直入全身,驱散开躁动的昏胀感,公子星舒急促呼吸数下,又花费了一刻才平静下非理智的冲动。
水面重新平静下来,周围的鱼惧怕水中强大妖兽的气息,早跑了个精光,天上的白鹭飞得累了,不情不愿落在了维鹭仙子身边,但依旧警觉地看着上半身半湿透的公子星舒。
“有进步,但还不够。”
维鹭仙子开口道:“妖兽修炼是追寻更纯粹且理智的本性,本体越强欲望越大。你本就多思多虑,为人时尚可,但为兽就容易削弱精神,被本能主导了情绪,平日里还是要学会放下,多花时间去感受你的本体,要从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是一只兽类才行。”
公子星舒咬牙看着水中倒影里面容急切而狼狈的自己,沉声应道:“是,多谢仙子提点。”
再多忧虑亦是无用,唯有潜心修炼掌握了力量才有了去见他的资格。
公子星舒强迫自己收心,随后整个人沉入水中。
而在满地血腥之地,杀的双目血红,白衣白发大片染红的飞雪手持黑刀,眸光紧盯住不远处飞扬的灰尘烟雾,听见里面的嘶吼声后重新调动灵力,刀随手腕一翻再次起势。
“居然还能动弹……”飞雪喃喃道:“这只野猪妖的耐力也太好了吧。”
沾血的墨鳞刀倒是十分兴奋,飞雪感觉到心脏滚烫,伸手抹了抹眼角沾上的血,决定速战速决,便持刀飞身纵跃进入微微散开的烟尘里。
场内野兽嘶吼不断,场外呼喊阵阵,高楼单独的隔间内有人面色铁青。
“没想到一个新来不到一年的,就敢挑战岛上存在百年的权威。”
眉眼冷艳的女子从沉默侍从的怀里坐起,语气冰冷地问:“先前给这只猪买了多少注?”
一旁穿着单薄的侍从用清冷嗓音回道:“买了十分之一,大头压在了虫王上。”
“这一场亏了,下一场的钱买这只新来的异兽,虫王的先不变。”女子红唇轻启,蹙眉接过侍从递过来的小酒杯将里面的酒液喝了,又问:“阿莫,这只异兽什么来历?”
侍从垂目低头,乖顺道:“观其外形很像之前岛主带回来的新宠物,只是不知为何新来的十殿主能使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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