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州长得身材高大,是天生的衣架子。
宽肩窄腰,站在这旧小区的楼道里,真正演示了什么叫蓬荜生辉。
连墙皮略有些脱落的老墙,看起来都像是文艺片中刻意复古做旧的布景。
陆念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忽然喊了一声:“霍总。”
霍司州顿住脚步,没有回头。
眼泪沿着眼角滑落,陆念的声音却很平稳:“我已经预约好了,三十天后民政局见。”
就为了说这个?
到了这种时候,她还惦记着这件事,看来是真的很想离婚了。
那个谢之章,就真的有那么好?
出国这么多年没能让她忘记,如今更是迫不及待就要投入他的怀抱。
怒火在胸腔里翻涌,霍司州冷冷丢下句:“求之不得。”
大步离开。
只要他回一次头,就会看到陆念远不如她的声音那么平静。
她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单薄的身体不停颤抖着。
像是秋天里一片快要被秋风绞杀的落叶。
可惜他没有。
等到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确认他已经彻底离开,陆念才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哽咽嚎啕。
她身上还盖着他的西装外套,属于他的气息包裹着她,仿佛他正在拥抱着她一样。
但陆念清醒地知道,这只是错觉。
或许这是她最后一次,离他这么近了。
她哭得伤心,以至于有人上楼也没没有发现。
直到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迟疑响起:“陆念?”
陆念浑身一僵,这才意识到自己沉浸在情绪中没有关门。
这副狼狈的样子被人看到,她慌忙胡乱擦了两把脸上的眼泪,抬头看过去:“白……白特助?”
白江与照旧是一副职场精英的打扮,鼻梁上架着金丝框眼镜,曲起手指托了托。
他向来职场素养很高,没有过剩的好奇心。
见陆念哭成这样也神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般点点头道:“霍总呢?”
提起霍司州,陆念的心忍不住又是一疼。
泛白的指尖抓住西装外套,她扶着墙站起身。
大概是蹲得太久,她的腿有点软,眼前也阵阵发黑。
“霍总他……”
强撑着没表现出柔弱,陆念低声回答:“他走了。”
脸上的表情有点恍惚,看起来像是伤透了心。
怎么会?
白江与皱眉。
这两人,明显看起来是不欢而散啊。
可……
霍总不是特意过来关心陆念的吗?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念头在脑海里转了几个圈,白江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同为同事,当初还是白江与提拔帮助,陆念当然不打算让他继续尴尬下去。
勉强挤了个笑容,问:“白特助,你怎么过来了?”
她的眼睛里还含着泪,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眼尾带着水光。
这副要哭不哭的模样,看起来真的很可怜。
白江与沉默片刻,从公文包里拿出几个文件夹,道:“这是霍总安排我带来的。”
这是什么?
陆念忍不住有些好奇 。
她和霍司州结婚本来就是一场交易,她从没想过要从霍家得到什么。
在离开前也已经说清楚愿意净身出户,完全不需要进行财产分割。
霍司州特意让白江与送来的文件,是什么?难道是解聘书?
想到这里,陆念的心脏忍不住又抽疼两下。
也对,如今她声名狼藉,不仅涉嫌出卖公司机密,还背着故意杀害白知梦鹦鹉的罪名,霍司州厌弃她要把她开除也很正常。
停职的时候,她尚且能够欺骗自己,说这是霍司州对她的保护,并非不信任她。
如果被解雇,那她又怎么继续哄骗自己呢?
手指搭在文件夹边缘,陆念一时间竟然不敢打开,生怕面对自己无法承受的现实。
“不看看吗?”
白江与没察觉到她的纠结矛盾,只是平静地道:“还是看看吧。”
陆念沉默片刻,“嗯”了一声。
早晚都是要面对的,逃避也不能解决问题。
等她跟霍司州离婚,照样是要从霍氏辞职的。
没有人能容忍丈夫跟前妻朝夕相处,白知梦再大方也不可能容得下她。
现在不过是把这一天提前。
就当提前习惯离婚后的生活吧。
深吸一口气,陆念没再犹豫,果断翻开了文件。
里面的内容跟她想象的却大相径庭。
不是解聘书,而是几份合同。
有几家公司需要配音演员,给了丰厚的报酬,甚至还愿意提前支付一半酬劳。
这几个合同加起来,陆念甚至不需要开工,就能先收到几万块的预付款项。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公司恰好需要配音演员,霍总就推荐了你。”
白江与道:“双兔在业内非常有名,这几家公司都很满意。合同法务部已经看过了,没有问题。如果你愿意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