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沿着脸颊滑落,陆念眼底的光芒破碎,整个人憔悴又无助。
看着她单薄伶仃的模样,顾钊眼底闪过一丝不忍,手指颤动下,正要开口说些什么。
“够了!”
“啪!”
伴随着清脆的巴掌声,白知梦满脸都是忍无可忍,抬手再次甩了陆念一耳光。
打人的是她,她的呼吸却急促几分,捂着胸口摇摇欲坠的模样。
满脸愤怒地低吼一声:“陆念,你害阿州害得还不够吗?他到底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要让你这么处心积虑地伤害他?”
“当然不会承认是你做的,承认了你还怎么顶着这张无辜柔弱的脸去骗别人。”
眼中掠过为不可察的嫉妒,紧接着飞快被遮掩过去。
白知梦怒冲冲道:“不是你做的,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连证据都没有,只知道张口说。以为每个人都是傻子,随便你糊弄吗?”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顾不上脸颊的疼痛,陆念飞快摇头否认。
然而泪珠还是低落下来,她的喉咙忍不住哽咽。
证据,她到哪里找证据?
她也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根本不是她做的,她又该怎么证明?
无形中仿佛有一双大手,推着她往前走,把她推入了绝境。
如今站在这里茫然四顾,陆念突然发现自己早就站在了悬崖边上,除了跳下去别无选择。
可是,真的不是她。
这个世界上,到底有谁会愿意相信她呢?
是不是连霍司州,也相信她是个恶毒的女人?
绝望难过涌上心头,她的心脏在胸腔里搅成了一团,酸酸涩涩,疼得不断抽搐。
再也忍不住,陆念只能捂着脸哽咽着道:“我会想办法证明我自己的……”
“说得好听。”
白知梦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团肮脏的垃圾。
眼神里充满了不屑鄙夷,轻蔑道:“陆小姐,但凡你还有半点良心,希望你从此能消失在阿州的面前。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陆念的嘴唇颤了颤,心脏也跟着颤抖。
再也不见霍司州吗?
只是想到这个可能,她的心就好疼。
下意识摇了摇头,不等她回话,就见白知梦脸上的嘲弄意味更浓。
她上下打量两眼,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也对,你怎么可能会答应呢?以你这样的出身,怎么可能舍得霍家的富贵和权势?好不容易爬上来,不择手段心机算尽,只怕不要脸面也要死赖着不走。”
“我没有,我不是……”
陆念只觉得有口难言,百口莫辩:“我只是……只是……”
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
她喜欢霍司州,是被他这个人所折服。
换个角度来说,喜欢上霍司州,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
不提万里无一的长相身材,只看他出众的能力手段,就足以折服。
他天生就光芒万丈,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可是这种时候,她又怎么说得出口自己的喜欢?
像她这样满身脏污又卑微阴暗的人,只适合在黑暗的角落里发霉发臭,哪怕是爱慕的目光,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困扰和玷污。
陆念咬着嘴唇,说不下去。
“只是什么?”
白知梦却一脸看穿她的模样。
从来都温柔优雅的大小姐,不复平日里和善的模样,展露出前所未有的攻击性:“阿州还躺在病房里,陆念,你不要再演了。这里没有其他观众,你要是识趣,就离阿州远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陆念抿紧了唇瓣。
她想说她从未想过伤害霍司州,想说她从来没想过纠缠。
她那腔见不得人的爱意,甚至从来没想过要表露出来。
她只是想安安静静地躲在小角落里,看着他依然那么光芒四射,获得他想要的幸福。
然而对上白知梦的眼神,她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们这样的人物 ,天生就高高在云端,生来便拥有了平常人难以企及的一切,又怎么会在乎她的祝福呢?
还是不要自取其辱。
垂下眼眸,陆念没再说话。
也许从此消失,就是她能给的,最好的祝福吧。
沉默着握紧了拳头,强忍住喉咙里的哽咽,陆念低着头哑声道:“白小姐放心,我会拿出证据的。”
“随便你。”
白知梦轻哼。
她安排得天衣无缝,这个傻子只怕连是谁算计她都不知道。
霍司州这么聪明都没看出破绽,陆念去哪儿找证据?
有恃无恐,白知梦冷冷道:“你想怎么做我不管,现在请你离开这里。我不希望阿州清醒后,还要被你影响心情。”
陆念苦笑一声。
她才是霍司州的妻子。
一天没有领证,她就一天是名正言顺、法律认可的霍太太。
说来可笑,她这个霍太太连探望霍司州的权力都没有,如今更是没有脸站在病房外面。
“好。”
喃喃应了一声,她失魂落魄地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