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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茹没想过风轻雪要怎么善后,因为想了也没用,无能为力。
只是,会想想最差的结果。
“我难道真的是天选之女?”换上干爽的衣裙,由天冬领着去找周病时,她暗暗犯嘀咕。
咦……!
给自己想的头皮发麻,打了个寒颤。
她更应该感到的是,这个世界对她深深的恶意。
像风轻雪那样的,才是天选之女吧?
有身份,有资质,家族和师父都是巨大的底气,被降临时,还有心性做强有力的抵抗。
“哦,还有一个家族’诅咒’,这可能也是她磨砺的一环,啧啧,不会最后是她破除万难……得道飞升吧?”
纪茹一路胡思乱想,还真的’清理’出了一条重要的线来。
好像很没道理,但又能说的通。
“小姐,到了。”天冬小声提醒沉迷在脑子里那一团乱麻中抽线的纪茹。
“哦。”
纪茹回神,额……
“周病,要不我绕到后面那个窗台外,咱们透过一条窗缝说话吧。”
好家伙!纪茹一回神,一股热浪就扑面而来,她瞬间感觉面颊上的绒毛都要融了。
虽说秋很凉,还下了一整天雨,更是凉上加凉,但眼前这个、这个都不能叫暖房,得叫熔炉吧?
“你以为是做贼呢?”歪躺在窗前宽榻上的周病轻飘飘回她一句。
纪茹五官皱成一团,全都在抗拒,但她还是不情不愿的走了进去。
大剌剌往几案的另一边一坐……
“你这榻还接了壁炉,炉子还是烧着的?”纪茹差点没跳起来。
“否则你以为这里为何这么暖和?”
“……”
纪茹扯一下嘴角,也不叫人,自己去拽了把椅子过来,摆在……
有些犹豫,摆在哪里。
不能靠榻太近,远离热源。
也不能太远,远了说话又费劲。
主要是,他们谈话,得是收着声音的。
将椅子摆在前中,坐下后,往后一靠,装上了。
“这个……”周病直接一指几案上的金杵,“你有什么猜想吗?”
水都没喝上一口纪茹撇了撇嘴。
“还真有。”这事她不含糊,懒绕弯子,“我猜,它应该就是华文长公主当年,用来抹去种在你身上的印记的东西,至于怎么操作,得要你自己去弄清楚了。
我要说的,是另一个你可能不愿意听的猜想。”
纪茹冲周病挑了挑眉,用眼神问他,听吗?
周病,“关于国师。”
“嗯。”
外面传来天冬的声音,要进来送茶,纪茹连忙招呼她进来,等她带着人上了茶水和点心、瓜果,纪茹顺嘴一提,“有冰吗?来一盘。”
“是。”
天冬领命,带人退下。
周病:今天才知道,青藤山出来的人,这么容易……行吧,也不算背主。
华文长公主府,要一盘冰,不是什么大事。
冰来了,纪茹干脆往后坐了坐,收腿盘坐,将冰盒放在腿上。
就她和周病,一个赛一个的没个坐相。
“我要说,这个让我找到了国师这十几年来,待你好如半个弟子的原因,你信吗?”
“……”
对纪茹的话,周病不言不语。
纪茹,“你母亲可能知道很多事,不过,只要想想她可是华文长公主诶,如果她想,是……”
“纪茹!”
周病打断她。
虽然自信在此说话是安全的,但,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口为好。
纪茹一脸无辜,“怎么啦?我觉得华文长公主可能修道成仙,这种事是很玄乎,但玄乎不正好可以供我们异想天开吗?
她是英年早逝了,但你这个当儿子的,不能想着她其实是下凡渡劫的仙子,劫过飞升回天了吗?”
周病:“……!”
行!行!行!你赢了。
一听就是胡乱瞎扯淡,但他还是忍不住顺着纪茹的话,在脑子里勾勒出七彩霞光中,眉眼英气的仙子,翩翩飞升的画面。
在心里,生出了美好的想妄。
纪茹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管继续说她的。
“你发现了吗?你说起你出生的那段,其实国师做的,只是帮你母亲确定了你命盘有异。
我当时还打断过你,问’国师为何会知道那个是不好的印记’吗?
你的解释,是说的通,但并不能让我信服。
当时,最后,是你母亲有办法,以她一条命,和你半条命为代价,成功的。
所以,这里面没有国师什么事,那一切就很好说了。
你母亲再怎么信任国师,在知道自己无法看着你长大时,她绝对不可能将金杵这样的东西,暴露出来 。
而且,在我看来,你母亲其实并不信任国师,降临这件事……发现纪汐月和风轻雪身上的异常,这么些年了,他都不曾发现,不是吗?”
好渴。
纪茹吧啦吧啦一通说完,连忙喝水,喝完又拿了一个苹果啃。
咔嚓一口……嗯,又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