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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不仅身体精神了,还长出了一撮黑绒发,让已经夺嫡红眼的几个皇子不得不尽量收起爪牙,维持表面的和睦。
而对华文长公主的拉拢和刺杀,却几近疯狂。
但!
谁也想不到,先帝却突然死了。
没有龙体不适,甚至都没有一些疲乏之相。
退朝后,与大臣议过事,开始批奏折,批着批着,他便放下御笔,往龙椅上一靠,闭目养神……
就,没了气息。
太突然了,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有储君的,当然是由储君继位,但,在登基大典完成前,一切皆还有可能。
尤其储君既非长,非嫡长时,有野心又有手段和实力的话,很难就此甘心。
还有人将八个月身孕的华文长公主推了出来,说先帝早几年就有意给她封王,其实是有心培养她继大统的。
此声音一出,朝堂都炸了。
不过,华文长公主懒得和他们玩,直接让人传话:
她当年征战沙场,受过重伤,这些年其实都是在外寻医问药,但,也只能多活几个年头而已。
然则,她又将从阎王爷手里抢来的几年寿命,还了回去,换来一个血脉。
等生下孩子后,能不能活,活几天,都要看命。
哗!
宫里宫外,一片震惊哗然。
但,饶是如此,华文长公主也无法真正获得安宁,只管戴孝守灵就成。
讨好她的更多了,想杀她的却没少。
停灵十八天后,先帝入葬皇陵,而在此期间,太子府出了事,虽然极力捂着,但谁都知道,是捂不住的。
而,长公主府则直接宣布闭府,待产。
“……全天下都以为,我这病体,是娘胎里带来的,亦或是我母亲的重伤有损于胎儿,甚至是在娘胎里被下毒。”
周病垂眸,声音特别的轻。
要不是纪茹听的认真,应该会听不真切。
“还有说法,是母亲生产时,稳婆中有人被买通,对我下死手,尽管事发及时,但还是晚了……”
“难道不是?”
在周病轻微嗤笑时,纪茹还是忍不住插嘴了,“悄悄告诉你,我还觉得皇上也是害你们的人之一呢。”
“纪茹,你真的很想死,也不怕连累永安侯府吗?”
“我不想死,哦,更不怕连累永安侯府,不过会连累我父母和弟弟,不行。”
“知道怕死就行。”
纪茹暗暗撇嘴,她也是看人说话的好吧?!
周病突然问她,“国师,你知道吗?”
“昨晚看资料才了解一点,他平时似乎既神秘又低调?”纪茹精神一振。
昨天资料她感兴趣的人不少,这个国师,无疑是其中之最。
她狐疑的问周病,“你为何提他?他是你……”
手对周病划了划圆,“这样的罪魁祸首?”
周病仿佛没听到她的问题,“当年,母亲生下我后,第三天,国师上门。
是她请来的,也就是她有这面子,着人传个信,国师亲自上门来见。
找国师,自然是为了我——批命,亦请脉。
国师却说,命格不能轻易推算,会算薄的,简单面个相,诊个脉可以。
然而,当他见到我后,却又主动问起我详细的时辰。”
这个,纪茹实在忍不了一点,“你天生富贵,气运逆天,身负紫气?”
插上一嘴。
周病,“说我天潢贵胄……”
“废话,你是华文长公主的儿子,本来就是皇族子孙。”
纪茹打断的原因是,按当年那情况,长公主让周病姓萧,也不难。
周病给她一个眼神。
“哦,我闭嘴了。”纪茹扯了扯嘴角,“我主观臆断,国师不是好人。”
“那你听完再断一次吧。”
啊?
所以,在周病这里,国师是没问题的啊?
纪茹抬手作请势,接受了他先听完,再臆断一次的建议。
“国师用我的生辰八字,结合面相,以及摸骨,发现我的命盘上有一个……像是有一个印记。”
诶?
打算闭死嘴的纪茹差点破功。
“以国师的实力,只能发现印记的存在,却无法对其做什么。”
“等一下!”
纪茹举手,“国师是怎么判定,印记是不好的?需要他做什么除去?就不能是好的印记吗? 比如说…… 你是天道的宠儿?气运之子?”
“他是国师……你这问题,是找茬吗?”
“不是啊。”
纪茹死鱼眼,她会在这事上乱找茬吗?
用力从鼻孔里呼出一口气,她抢在周病开口前说,“我当时在宫里,特意当着皇后娘娘的面,提过我做噩梦吧?
但其实,我只说了梦到会有永安侯府的人找上门,回到永安侯府,两年后会被纪汐月算计,顶替她的亲事都只是模糊带过。
事实上,我那个梦无比的详实,纪汐月算计的不只是亲事,还害死了我爹娘和弟弟……”
说这个,纪茹很难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