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意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眼神一亮:“陆桥……”
顾淮州看着迟意近乎破碎的眼神,心底翻起细密的痛意。
他走到迟意面前,蹲下来,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声音轻柔温润。
“迟意,不哭了,我来接你回家了。”
顾淮州做了登记,带着迟意离开警局,明世急忙过来撑伞,护送迟意上车。
回到酒店后,迟意洗完澡就回卧室睡了,连酒店送来的夜宵都没动过。
顾淮州洗完澡,走到床边坐下,静静的看着迟意的睡颜。
“嗡——”
顾淮州的手机响起,他起身走到客厅去接电话,声音压得很低。
“外公。”
“淮州,这就是你给我的接风宴?让诗诗一个人来机场接我,一个人来陪我吃饭?你人呢!”
顾淮州抿唇,淡淡道:“抱歉,我明天会过去的……”
“过来的时候,带上迟意,她也得跟我打个招呼。”
顾淮州立刻拒绝:“她不方便。”
“要么你带她过来,要么我让人请她过来,你看着办。”
穆泰没等顾淮州回答,就强硬的挂断了电话。
顾淮州回到卧室,躺在迟意身边,轻轻的拥住了她。
迟意的睫毛颤了颤,哑声道:“顾淮州,别睡在我身边。”
顾淮州问:“什么时候醒的?”
“不知道,可能本来就没睡着吧。”
迟意顿了顿,幽幽道:“顾淮州,我真的病了,很严重。”
生日那晚过后,这是迟意第一次平静又坦诚的和顾淮州对话。
“我能清楚的感受到,我的精神是不正常的。
我常常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不记得自己做过的事。
他们说陆桥车祸前和我约了见面,我现在不确定,这究竟是别人胡说的,还是我真的约了他,却不记得了。
难道……真的是我把他害成这样的吗?”
顾淮州抱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温热的唇落在她的耳后。
“不是的,跟你没有关系。”
“你怎么知道呢?你确定吗?”
顾淮州绕到迟意面前,深邃的双眸注视着她的眼睛。
“我确定,即便你真的约他见面了,可车祸是意外,跟你没关系。
陆家只是需要一个发泄情绪的对象,等他们冷静下来,就会想明白的。”
这话对迟意没有任何帮助。
心底那股浓烈的绝望和无处发泄的愤怒快要将她淹没。
迟意的眼泪悄无声息的落下。
“可我还是会在半夜惊醒,醒来时我不记得梦到了什么,但能摸到脸上的眼泪。
很多时候我都要用极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从楼上跳下去。
或者,不一把火烧了你的别墅。
昏暗的灯光下,顾淮州看着她眼底的挣扎,轻轻的擦掉她的泪水。
“明天回到江市之后,我带你去疗养院,林知笙是最好的心理医生,她会治好你的。”
“去疗养院的意思是……”
“住在那里,如果你不想让我总是出现在你面前,我可以不那么频繁的去看你。
林知笙做你的主治医生,她说怎样对你是好的,我们就怎么做。”
这算不上漫长的几天斗争之后,顾淮州终于妥协。
天知道他得知迟意离开江市时有多紧张。
更何况,她还买错了航班。
即便他再偏执,也不能再这样自欺欺人下去。
她需要一个最专业的医生,给她最专业的治疗。
……
翌日。
顾淮州等迟意睡醒,吃过早饭,才带她回到江市。
两人走出机场时,正好是中午。
江市的天气极好,阳光明媚。
迟意问:“直接去疗养院吗?”
顾淮州还没开口,应诗便远远的过来打招呼。
“淮州哥哥!”
她踩着高跟鞋走过来,傲人的身材和精致立体的脸蛋,引得周围无数人注视。
应诗好像已经习惯了别人惊艳的眼神,优雅的走到了两人面前。
“迟小姐,淮州哥哥找到你就好了,你昨天可真把我们俩吓了一跳呢!
我本来想跟着一起去的,但是穆爷爷昨天来了,我只能先陪着他老人家。”
应诗面带微笑的和迟意聊家常,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正妻,对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情妇。
迟意扯唇笑了笑:“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她正要离开,应诗又拉住了她。
“迟小姐,穆爷爷特意交代了,今天的午饭你也要参加的,我就是过来接你的,连换洗衣服都给你准备好了。”
顾淮州冷声道:“她不去。”
“可是……”
“我说了,她不去,放开。”
应诗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缓缓松开了迟意的手。
“听淮州哥哥的,那我们先送迟小姐回去,再去陪穆爷爷吃午饭。”
……
顾淮州和应诗一起将迟意送到了私人疗养院。
一路上,应诗似乎已经尽量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