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州订婚那天吗?”
季南风的语气染上几分笑意:“这次终于下定决心了?”
迟意立刻道:“我一直都是下定决心的,我只是没机会走而已。”
季南风轻笑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可迟意总觉得那笑声中带着几分嘲讽。
“订婚宴上,只要你想办法离开晚宴,我就能送你出国。”
电话挂断。
秦玉玫疑惑的看着迟意,问:“你要去哪啊?”
迟意握紧了秦玉玫的手:“秦姨,其实我在这里惹了些麻烦,也不适合在顾家继续待下去了,所以我必须得离开这里,换个地方生活。”
秦玉玫听完,眼神闪过一丝惊讶。
“顾家的人对你不好吗?他们欺负你了?”
迟意眼睛一酸,摇摇头:“不是,没欺负我,就是……”
迟意将“我做了人家的情妇”这句话在嘴里含了半天,也说不出口。
她头一次觉得,无论顾淮州有没有未婚妻,她都是个见不得光的人,她做的事,也永远没脸拿出来说给秦玉玫听。
半晌后,迟意低声道:“就是我做错了事。”
秦玉玫温柔的摩挲着迟意的手,轻声道:“做错了不怕,及时改正就好了,你换个地方生活,这件事就能被纠正了吗?”
迟意点点头:“能。”
秦玉玫笑着说:“那好,那你就换个地方生活,不要担心我,我能照顾好我自己。”
迟意起身抱住秦玉玫,声音微颤:“秦姨,我安顿好了,会联系你的,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好,”秦玉玫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迟意,你有你自己的人生,别为了任何人牵绊住。”
迟意在医院和秦玉玫待了一整天,聊了很久。
秦玉玫便叫她回去好好收拾东西,后面几天不必再抽出时间来陪她。
……
晚上。
迟意回到老宅,看见偏厅挂着一排西装,桌上还整齐的摆放着几十种布料和不同色系的领带。
旁边是两个首饰盒子,里面摆放着精致的钻石或宝石袖扣。
宽大明亮的镜子前,顾淮州正在试西装,裁缝半跪在地上,整理他的裤脚。
顾淮州从镜子里看见了迟意,眼神一顿。
老太太道:“迟意,过来。”
迟意走到跟前:“奶奶。”
老太太抬手指了下首饰盒子:“去给你二哥挑个袖扣,我老眼昏花的看不清楚,你们年轻人的审美好,别让他在订婚宴上闹了笑话。”
迟意老老实实的走到首饰盒前,扫了整个首饰盘,拿起一对深蓝宝石的袖扣,递给老太太。
“这对可以吗?”
老太太让裁缝配上去试试。
深蓝色宝石低调奢华,格外符合顾淮州的气质,如同在袖口坠了一抹海洋似的。
老太太打量了一会,道:“我瞧着一般,还是钻石的好看,毕竟是订婚的大事,还是高调点好,淮州觉得呢?”
顾淮州捻了捻袖口:“听奶奶的。”
“那就换了吧。”
裁缝又将蓝宝石的袖扣拿下,去拿钻石的。
迟意低声道:“那我先上楼了。”
她转身正要走,老太太道:“你二哥的订婚宴,你别迟到,记得给新嫂嫂准备礼物。”
迟意的脚步顿了一下,点头:“是,我记得的。”
迟意快步回了房间。
她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时,顾淮州在沙发上坐着。
“二哥找我有事吗?”
迟意平静的从他面前走过,坐在梳妆台前擦着水乳。
顾淮州从镜子里看她,眼神有些不悦。
“又闹什么?”
迟意往脸上拍着水,抬眼看他,笑了。
“我哪里闹了?”
顾淮州对上她的眼神:“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不会跟她结婚,你别摆这幅阴阳怪气的样子给我看。”
迟意擦着眼霜,突然问:“你今天去哪里了?”
顾淮州皱眉:“问这个干什么?”
迟意看着顾淮州不耐烦的眼神,想到那束送给陆檀的花和那张卡片,心头空荡荡的。
她放下护肤品,转过身,坐在椅子上和不远处沙发上的顾淮州对视。
“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你要不要跟她结婚,是你的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
顾淮州眸色一沉:“什么叫跟你没关系?”
迟意平静道:“本来就没关系,二哥,我是你的情人,你跟谁结婚,我都管不着。
我们一开始不就是这样的吗?你给我钱,我随叫随到,不能过问你的事情,不是吗?
现在你要订婚了,咱们好聚好散不好吗?非要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何必呢?”
灯光下,迟意穿着淡粉的真丝睡衣,只露出纤细雪白的手腕脚踝。
顾淮州看着她那张漂亮到极致的脸蛋,沐浴后如同剥了壳的鸡蛋,光泽感纯洁无暇。
她的嘴唇一开一合,说出的却是最平静又无情的话。
顾淮州垂眸,看着手心的纱布,轻笑出声。
“好聚好散?”
他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