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州点了支烟,静静的看着她,不说话。
沉默太久,迟意忍不住抬眼。
正对上顾淮州幽潭般深邃的黑眸,眸底的占有欲不加掩饰,甚至让人觉得危险。
“要多少钱,直说。”
迟意的手指微微蜷缩,心底泛起细密的痛意。
在顾淮州心里,她一开始就是为了钱才爬上他的床。
“五十万。”
顾淮州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明世,给迟意账户转五十万。”
电话挂断后,顾淮州道:“今晚去我那。”
迟意推拒着:“我明天要出差,今晚得收拾行李。”
“我会让明世安排别人去,你去我那住,别让我再说一遍。”
顾淮州的控制欲很强,他既然发了话,就不许她拒绝。
“知道了。”
顾淮州抬手,示意她过去。
迟意老老实实的上前,倚进顾淮州的怀里,由着他抱着、揉了揉头发。
“乖,下楼吧,明世先送你过去。”
在顾淮州心里,她只是个拿钱买来打发时间的玩物罢了。
迟意坐上顾淮州那辆迈巴赫时,拥着薄毯,看到手机上收到的转账信息,心想,反正拿到钱了。
她不吃亏。
……
壹号名墅。
汽车停在车库,明世绕到后座打开车门。
“小姐,总裁让您在房间等着。”
迟意老老实实的上楼,熟门熟路的找出拖鞋睡袍,先去浴室洗澡。
浴室宽大的洗手台面上,一大半都是她常用的东西。
迟意看着摘下的耳钉,有些晃神。
三年前,她大学刚毕业。
在外地实习被油腻上司骚扰,房东恶意涨价把她赶出了出租屋,从小依恋的孤儿院即将被拆,院长阿姨也身患重疾,顾老太太又有意让她回江市相亲联姻……
打击接踵而来,她在毕业聚会上喝的烂醉,迷迷糊糊拨了顾淮州的电话。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顾淮州竟真的出现在了她读大学的城市,说是碰巧出差。
顾淮州接上她去了酒店,刷卡开门时,她靠在顾淮州怀里勉强站稳,耳钉却勾住了顾淮州的衬衫。
“别动。”
她老老实实的贴着顾淮州的胸口,贪婪的嗅着他身上的气味。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和顾淮州如此亲近。
“好了,早点休息。”
顾淮州取下耳钉,放在她的手心。
她却借着酒意,大着胆子将顾淮州推到墙上,扯着他的领带凑上去吻他。
顾淮州没躲,黑暗中发出一声轻笑。
“迟意,你知道我是谁吗?”
“二哥……”
“那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代表什么吗?”
她的脸颊火辣辣的,好在漆黑的房间里,看不到她的羞赧。
她再一次吻上去,声音颤抖,说出了藏在心底多年的阴暗心思。
“二哥,我想要你。”
那晚,顾淮州对她极尽温柔和索取,折腾了整整一夜。
她以为,顾淮州也是喜欢她的。
可一觉醒来,顾淮州扔给她一张卡。
“一百万,先花着,不够跟我说。
这几天把东西收拾一下回江市,下周去顾氏的子公司报到。
孤儿院的事情,我会处理,还有别的要求吗?”
迟意张了张嘴,却再没勇气说出“喜欢”二字。
她扯唇轻笑:“没有了,谢谢二哥。”
“我比较喜欢你昨晚的报答,口头就不必了。”
“……”
自那以后,她做了顾淮州的秘密情人。
能睡到喜欢的男人,能拿到钱给孤儿院的秦姨治病,能维持一份稳定的工作。
还能回到她从小熟悉的江市生活。
她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
迟意穿着睡袍走出浴室,坐在床边,等着顾淮州的到来。
两个小时过去,迟意困得打了个呵欠,仍没等到顾淮州。
她打了电话,顾淮州没接。
她又打给明世,明世支支吾吾的:“总裁有点急事。”
“那他今晚不来了?”
“这个……可能吧……”
“知道了。”
迟意挂了电话,正要睡觉,又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迟小姐,病人刚刚昏迷了,请您赶紧过来一趟。”
迟意连忙换了衣服,火急火燎的去了医院。
她冲到病房门口,抓着医生的袖子:“秦姨怎么样了?”
“已经抢救回来了,不过情况不容乐观,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肾源,恐怕……撑不过今年了。”
迟意的脑中“嗡”的一声。
五岁时,她父母去世,她被送到孤儿院,待了八年。
院长秦玉玫对她就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无微不至,她对秦姨的记忆比对父母的还要深。
顾家来领养她的时候,秦姨虽然不舍,却也为她说尽了好话,希望她能在顾家过上好日子。
可三年前,秦玉玫被诊断出严重肾衰竭,她几乎倾家荡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