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年听后侧头深吸一口气,片刻后望向初漓,他眼前一片黑暗,甚至都不能确认自己现在是不是在看初漓。
他要是没瞎就好了,还能在阿漓跟他说她要去战场时理直气壮的让她带上他....
“既然想好了,那就去吧,”林风年突然伸出手去向前摸索着,狗蛋适时的帮了他一下,扶着他的手落在初漓的头顶,“这次,换师父在这等你回来。”
有些话不必多说,只需要一个动作,彼此都能明白。
林风年放在初漓头顶的手,动作轻柔的像是在安抚小时候的她一样,初漓仰起头看着眼前林风年脸上与他年龄明显不符的沧桑,听到他说这次换他等她回来,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她压下喉咙间的哽咽,缓缓吐出憋在喉咙里的那口气,故作轻松的对林风年说道,“嗯,这次换师父等我。您要好好保重身体啊,等我回来给您养老。”
“好。”林风年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便摸索着将初漓从地上扶起来。
初漓扭头看向瞪着眼睛,脸气的鼓鼓的看着她的石言诺,顿了一下后抬起脚走到他身边,然后抬手准备去摸一摸他的头顶。
只是还在生气的石言诺在初漓手伸过去的一瞬间将头侧到了一边躲了过去。
初漓的手停在半空中,脸上的神情也一滞,像是没有想到石言诺会躲开一样,眼中露出些微落寞。
石言诺看到后心有不忍,刚想将头侧回来,又想到自己正在生她的气,于是又别扭的不行,只好将视线落在旁边,不去看初漓。
“是阿姐的错,你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初漓幽幽的说道,“言诺,你们都是对我来说非常非常重要的人,你叫我阿姐,事事替我考虑,我叫他大哥,自然也希望他能平安无事。言诺,你是懂的,对吧?
我只要一想到师父和江伯身边有你在,心里就会特别的踏实。在战场上心无旁骛,才能避开敌人的箭。
言诺,你也不希望阿姐受伤的,对吧?”
初漓说完便歪着头去看石言诺的眼睛。
她承认自己最后这两句话是故意这么说的,一是因为时间紧迫,她没有太多的时间哄着石言诺消掉心中对自己的气闷,二是她也担心等她走了以后,石言诺又会跟上次跑出来跟着她去京城一样,这次也非要去战场找她。
但是这次毕竟跟上次去京城不一样,石言诺的倔脾气一上来,她还真的无法保证江伯能拉得住他。
所以她只能用江伯和师父,用自己的安危,将石言诺留在逍遥谷。
果然,听到初漓那么说的石言诺,突然就气呼呼的转过头看着她,嘴巴张开合上,来来回回这么几次,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师父和狗蛋都是第一次来逍遥谷,还要你带着他们好好熟悉熟悉谷里的生活呢,还有江伯,”初漓提到江伯顿了下,“你带我跟江伯磕头认个错行吗?你告诉江伯,等我回来,一定亲自跟他磕头认错。”
“哼!”心理战术,石言诺到底还是抵不过初漓,于是别扭的用这种方式来告诉初漓他知道了。
“好了,带师父他们进谷吧,”初漓说着拍拍石言诺的肩膀,往后退了一步准备看着他们进谷。
“喏,这些你带上。”石言诺等狗蛋扶着林风年走到他身边时,忽然取下自己肩上的包裹递给初漓。
初漓一看便知,包裹里面放的都是做好的药丸,有她当初回京城时江伯给她准备的,还有这次从京城回来让回春堂的薛郎中准备的。
药对上战场的人来说有多重要不言而喻,所以初漓没有任何迟疑的便将包裹接了过去,“进去吧,我看着你们进去。”
石言诺深深的看了初漓一眼,嘴唇抿了抿,然后色厉内荏的对她说道,“你最好赶紧回来,要不然...要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阿姐了!”
说完便转过身去,走到林风年的另一边扶着他的胳膊。
“走吧,记得你还要回来给师父我养老呢啊~”林风年摆摆手,随后便跟着石言诺往前走,直至消失在灌木丛中....
一声马的嘶鸣打断了愣神的初漓。
回过神的初漓走到玄影身边,抬手摸了摸它脖颈儿间的鬃毛,然后将头靠在玄影的脖子上,轻声附在它耳边说道,“咱们还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玄影原地踢踏了下蹄子,‘咴儿,咴儿’的叫了两声回应初漓。
初漓拍了拍它,然后一个动作翻身上马,手中微微扯动着缰绳回头再看一眼那片灌木丛。
“玄影,咱们也该走了。”
然后轻踢一下玄影的马腹,玄影便如离了弦的箭一般向前方冲去,不过须臾,崖底依然再也看不到那一人一马的身影了。
—— ——
此时已经到了西北边境的云璟和白逸明正在军帐中讨论着军务,他们已经到阴山关七日之久,刚到这里就遇到了北夏的一次突袭。
得亏云璟带人到的及时,北夏那边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碰上突然来增援的云璟一行人,所以派来突袭的兵力并没有那么多,要不然此刻阴山关还在不在大梁的手中都未可知。
“没想到西北的情况远比咱们想象的糟糕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