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漓躺在床上,意识还是清醒的,就是整个人没什么力气了。一阵疼痛接着一阵,她的力气快要耗干了。
她听到院门吱呀被打开的声音,听到江伯让石言诺帮忙清洗草药的声音,她张了张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徒劳的等着江伯将药熬好给自己送过来。
“怎么样?”江伯看着初漓将药喝下去,连忙问道。
只是这话一出口就反应过来了,他还是个郎中呢,怎么就跟那完全不懂医的人似的,恨不得刚喝下药就能百病全消。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这药就是管用,”初漓抿了抿嘴,“...好像真的没有那么疼了。”
江伯全当她这是安慰他,接过喝完的空碗,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睡会儿,睡醒了精神头就回来了。”
“嗯。”
初漓躺下,闭上眼睛,缓缓的吸气吐气,可能真的是心理作用,她这会儿觉得前几日那呼吸都带动着全身的疼好像没有了,然后意识慢慢昏沉,直到彻底陷入睡眠。
江伯看到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就知道这是睡着了。
然后转身轻轻将门合上。
看到站在门外等着的石言诺,笑着点点头,“睡着了。”
两人相视一笑,都松了一口气。
能睡着就好,正常人生生熬这么几天身体也熬不住,更不用说她还被疼痛折磨着,这会儿能睡着就说明疼痛减了下去,身体的血气才能得到休养运化。
……
有了药,初漓不用硬生生的去扛着那噬骨的疼,小院里的生活好像又回到了正轨,但是也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
“江伯,石言诺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没事儿就抱着你的医书看啊。”
这日天气晴朗,江伯和初漓在院子翻晒草药,初漓瞥了眼坐在药房里抱着本医书看的石言诺,凑到江伯身边悄悄问道。
“什么医书,那是百草书,”江伯斜着眼轻轻瞪了初漓一眼,“不懂就别瞎说。”
“哦,好,百草书,”初漓一副你说啥就是啥的模样,然后一脸好奇的问道,“那他整天看那百草书干嘛?他要跟着您学着治病救人吗?”
“学不学救病治人不知道,但是既然留在我这儿了,最起码的草药得认识吧。”江伯说着便看向初漓,一脸傲娇的样子说道,“你可别小瞧了那本药草名录,那小子若是真的能将里面的药草认全认准了,一般的郎中还都比不上他呢。”
想到之前江伯和石言诺采药回来,江伯跟她说的石言诺身姿敏捷矫健,认药也准,让他看过一遍的草药让他去采,采回来的几乎没有错的。
后来再看到石言诺抱着百草医书看,初漓就不再用其他事情打断他,晾晒草药的活也是能自己干就自己干了,但是石言诺每次看到初漓晾晒草药,总是放下书去帮忙。
初漓说了几次他不听,也就随他去了。
后来石言诺自己出过一次谷独自一人去采药,江伯看没什么问题,以后他再需要什么草药便让石言诺一人去采了。
别说,年轻人就是比他这个老头子活干的好啊,采回来的药品质好,去采药用的时间也没那么长。
这日石言诺采药回来,江伯看着他灰头土脸的样子,眼睛微眯了一下。江伯先让他放下背篓,去洗洗脸上的尘土,顺便把弄脏的衣裳给换了。
等石言诺脸洗干净后,江伯才看清楚他脸上的青紫。
“你这脸是怎么了?摔了?”江伯问道。
听到江伯的声音从药房里出来的初漓也看到了石言诺脸上的青青紫紫。
石言诺一言不发,直接进了屋去将自己身上的脏衣裳给换了下来,在看到衣裳袖子破开的口子时,嘴唇紧紧的抿了抿。
这边石言诺还没从屋里出来,另一边院子大门便被推开了,紧接着走进来三四个大人和孩子。几个大人一看到江伯便开始高声嚷嚷起来,“江伯,你可得管管石言诺那小子,你看!你看他把我们家孩子打的!脸都青了!”
“对!对!您可得管管他!不能因为他阿婆不在了,就放任他!”
“就是!”
“就是!”
几个大人你一嘴我一嘴义愤填膺的说着,跟他们相反,被他们拉着一块儿来的几个孩子,倒是头都微微低着,在看到初漓看向他们时,头就垂的更低了。
江伯跟初漓对视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他刚刚那灰头土脸的样子。
“先慢慢说,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一个一个的说,我都要被你们弄糊涂了。”江伯开口问道。
几人互相看了看对方,然后其中一个身体微胖的妇人先开口说道,“也不用一个一个的说,我们这说的都是这件事。”
“对。”
“对。”
另外几人附和道
“就现在住你这的那个小子,石家的,石言诺,”胖妇人说着还四处张望,想要找到石言诺,“他一个人,打了我们这几个孩子!您看这下手狠的,脸都青了!还有这衣裳,都扯开了口子了!他人呢?”
还没等江伯开口,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换了衣裳的石言诺手里拿着他刚刚换下来的脏衣裳从屋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