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漓努力的眨了眨眼睛,当身体恢复了知觉,她才感觉到除了疼痛,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沿着自己的四肢慢慢地往自己脖颈及脸上爬。
嘶~
突然,一阵接着一阵如针尖儿刺入皮肉中的痛刺激着她的头皮。初漓忍着剧痛慢慢地抬起自己右边的胳膊,拂向自己的脸颊,当手碰触到那种疼痛的来源时,在心里默默的想了下,是虫子吗?
她手指捏着那个小东西,慢慢的放在自己眼前,她的视线模糊,隐隐约约间觉得是一种她没见过的虫子。
紧接着又是一阵噬咬带来的疼痛。
初漓脸皮不停的抖动着,后背传来阵阵的麻木的感觉,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如果此刻她再不起来,可能就永远的起不来了... ...
她勉强忍住五脏六腑里的翻腾,强迫自己爬起来。她用右手撑着地,想要去抬左手时才发现左臂的胳膊肘处的骨头从肉里翻出,初漓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难怪她痛的觉得自己的心都被绞了起来。
初漓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略掉那足以掀开自己头皮的疼痛,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到右手和腿上,一使力,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呼~
初漓重重的的吐出一口气,还好,还能站起来,她差点儿就以为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
从小到大,她不是没有受过伤,甚至是在从北夏逃亡路上暴风雪的夜晚经历的那次生死,都没有这次让她有种九死一生的感觉。
那次是刺骨了冷,这次却是剥皮般的痛,初漓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么能忍,到了这一刻,她连一个‘痛’字都没有喊出来。
也许是潜意识里知道没人听,所以干脆将痛咽进肚子里。
她用右手去抹从脸颊滑落下来的血,当碰触到脸颊的时候手突然顿了一下,原来不知何时,她的脸上不止有血,还有眼泪... ...
她这是哭了?
有什么好哭的呢.....
初漓深吸一口气,感觉五脏六腑都随着这口气剧痛起来。不知道老天这是在捉弄她还是觉得她可怜,给了她点额外的运气,在死亡和重伤之间,给了她后者。
她努力的抬起脚想向前走一步,踉跄间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跪了下来。
喉咙处一直在压抑着,随着她跪地的动作终于再也忍不住,一张口便喷出一口鲜血来。
初漓头痛欲裂,心头也是一片绞痛,她憋着一口气忍着痛又强迫自己站了起来。
天空突然传来一声‘轰隆’,下着雪的天竟然会有惊雷。
初漓咬着牙,跌跌撞撞的朝着崖底外走去。她慢慢回头看向她跌落的地方,漫天的大雪已经将刚刚的痕迹完完全全的遮盖住了。
若是有人来寻她,如果真的有人来寻她的话,没有看到尸体,会以为她已经走了。
而她,也确实走了... ...
初漓头也不回的转身,让自己转身的动作尽可能的看起来潇洒一点,以此来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没什么。
一个人没什么....
没人陪也没什么.....
初漓每走几步便痛的跪在地上,头上的血水混着汗水往下流,渐渐模糊了双眼。要是能失去痛觉该多好,她这会儿就不用忍的这么艰难了。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若是到了失去痛觉的那一刻,也就意味着她离昏厥没多远了。
她不想待在这崖底。
不想被那叫不上来名字的虫子啃噬。
所以她只能憋着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雪越来越大,将她走过的每一步都覆盖掉,抹去了她一切都痕迹。
初漓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走出了崖底,她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任凭她再给自己鼓劲儿,好像终究也就只能走这么远了。
当她模模糊糊看到眼前出现一片绿色的灌木丛时,终于到了她的极限。
在她昏厥过去之前的最后一刻,初漓还在想自己怎么就看到了绿色的东西呢?现在明明还下着雪.... ...
... ....
窸窸窣窣~
初漓面前的灌木丛树叶晃动,突然从里面钻出来一个胡子白花花的老头,老头背上还背着个背篓。
“呼~”
白胡子老头刚一出来一抬头便看到倒在灌木丛前的初漓,吓得往后一跳。双手环抱在前,一脸防御的表情。
看地上的人一动也不动,这才慢慢地放下双手,抚了一下额,整理了一下背上的背篓就要从初漓身边踏过去。
往前走了几步后白胡子老头摇了摇头,又退了回来。
他走到初漓面前,小心翼翼的上前,然后伸出一只手将初漓翻了过来,“哟,受这么重的伤,竟然还是个姑娘。”
大概因为眼前昏迷的人是个姑娘,白胡子老头觉得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便又大着胆子又往前一步。
他简单的查看了一下初漓的伤势,一边看一边摇头,当他看到初漓脖子和脸上那微小的伤口时,突然怔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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