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安县与泉阳县交界处。
“诶,你们听说了吗,前几日一长串马车从上京而来,径直去了同安县衙,据说,是上面那位给沈大人的赏赐,还是永宁伯宣的圣旨!”
“嗐——还用你说,当日我便知道了!你是不知道同安县那群人的嘴脸,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我还听说,那位给沈大人的赏赐,足足有千两黄金!乖乖叻,那沈大人不得日日穿新衣裳啊?”
“何止千两黄金!我听说还有万两白银,各色珠宝数不胜数!同安县那群人简直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可酸死我了。”
“唉......酸啥啊,虽说我不是同安县人,但说句公道话,那也是人沈大人应得的赏赐,若不是有她,咱们明年怎能种上他们的水稻啊......”
“说起水稻,我可知道一点内情,若非沈大人,那稻种,咱们还得去粮铺买才能买到!据说要几两银子一斤,咱们买得起个啥?”
“嘶——多少?几两银子?!”
“瞧你那没见识的样儿,几两银子,换后半辈子不饿肚皮,你说值不值当?”
“若要这么说,白米饭吃到饱,还是挺值当的哈......”
两架马车一前一后驶来,将众人的谈话声淹没在车轱辘声中,又一前一后驶入了同安县。
“这马车,咋恁眼熟?”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前面的是咱们巴大人的马车,后面的......好像是方家的?”
“哟,巴大人又要去巴结沈大人了,不愧姓巴。”
“小点声吧你,野果子都堵不住你这破嘴。”
车夫葛柱挥鞭赶马,频频回头望去。
自从那日他得到巴大人的赏识后,巴大人便点他做了专用车夫,他如今做起事来,更得谨小慎微,生怕被虎视眈眈的一群车夫给顶替了去。
如今后面有情况,他恭敬问道:
“大人,方家大公子的马车一直跟在咱们后面的,要不要小人甩开他们,以免沈大人以为咱们专门叫上方家一起来的。”
“不必,方文修这点小心思,沈大人不会在意的,爱跟就让他们跟着吧。”
巴乐湛在车厢内闭目养神,开口说道。
赏赐车队来的当日,他在泉阳县便收到了消息,但他并没有火急火燎地赶过来。
当日就赶来祝贺,不像诚心祝贺,反倒像来打秋风的穷亲戚,坏了印象。
方文修也是个聪明的,得到消息不急不躁,看他有出门的趋势,才跟着他来了同安县。
方文修怎样,他巴乐湛管不着,只是听闻如今永宁伯还在同安县中,若能在他老人家面前露露脸,他巴乐湛也算是赚到了。
且他今日来,可不单单是为了祝贺。
方文修的车夫驾着马车,不疾不徐地跟在前车后面。
“公子,咱们今日,为何一定要跟着巴大人来同安县?”车夫问道。
车厢内的方文修将茶盏嵌在小桌板中,缓缓说道:
“你可知道,巴大人分明前几日便收到了消息,为何今日才有所行动?”
“小人不知。”车夫摇头。
方文修掀帘看了一眼车外,外面的同安县民个个喜气洋洋,犹如过年。
“你只需知道,有些事,急于求成反而不美。咱们怎么说都是商贾之流,比不得巴大人,他没有动作,咱们更加不能动,但他一动,咱们便能跟着动了。”
“噢......”
车夫其实没怎么听懂他的意思,但还是识相的闭上了嘴,不再多问。
就这样,两架马车在诡异的气氛下入了同安县。
“吁——”
方文修的马车停了下来,他掀帘一看,并未到同安县衙。
“怎的停了?”
“公子,前面围了好多人,马车过不去了,巴大人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方文修这才注意到,马车四周十分嘈杂,各种呼声不绝于耳。
莫非今日是同安县的什么大日子?
方文修皱眉一想。
县学开学?
不对啊,消息来报,说县学开学定在明日才是,今日怎的就如此热闹?
“公子,小人看见沈大人了,就在前面!”
车夫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眼便看到了沈筝。
他也不知为何,分明人头攒动,但沈大人站在其中,就是有些不一样,令人一眼便能看到。
车厢内的方文修一听沈筝也在,坐不住了,在车厢中整理了一番发冠衣袍,又掀帘问道车夫:
“本公子今日这身如何?”
“公子?”
车夫不解,公子是来拜访沈大人的,又不是见心上人,为何要这么注意形象。
片刻后他又想明白了。
他们公子是有事儿求沈大人,穿衣打扮,当然要能展现出方家的实力才行,好让沈大人放心。
“公子今日精神极了,像说书先生口中的白脸书生。”
他没啥学问,平日里竟有的爱好,便是点盘花生米,去酒楼角落听说书,听说白脸书生厉害极了,出口成章,且还会作诗。
虽说他家公子不会写文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