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正青突地笑了,生在侯伯家,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沈筝接着说道:“下官想做的,就是让他们真正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再为之去努力,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之路,才堪称圆满,无论如何,下官都会支持他们,只要不作奸犯科。”
余正青定定地看着沈筝,过了一会儿才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那本官让那孩子上战场......”
他说得委婉,但也想得到沈筝的认可。
儿子从武,他受了外界不少压力。
旁人都说,他余家文官世家,只要他儿子肯从文,那便是一条康庄大道,还说小公子不懂事也就罢了,他这个做父亲的也......
他有时候也觉得他们说得在理,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但他就是不想阻拦自家那个臭小子。
“您是个很好的父亲。”沈筝看着余正青的双眼,认真说道,“大公子只是姓余,但他不是您余家的附属物件,他要做的事情,自己也一定深思熟虑过,他应当有属于自己的人生才是。”
余正青突然就释怀了。
他拱手道:“沈老师,余某受教了。”
沈筝回道:“余大人,下官当不得。”
二人相视一笑。
......
里正们瞒着的事情,不过次日便被赵休查到线索。
他们行事太着急了,两两一队赶着个牛车,在同安县与泉阳县来回奔波,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赵休看着手中的纸条,上面记载了里正们去过的铺子。
他稍一问询,便从掌柜口中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这位爷,他们说他们想修生祠,左右不过这一月的时日。”
修生祠!
赵休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立即想明白了里正们的目的--给大人修生祠。
赵休觉得他们这个提议不错,大人当得。
他本骑着追风往县衙赶,想今日便将这个消息告知大人,可又想到些什么,又拉着缰绳,生生让追风拐了个弯,往南坝村而去。
“叩叩叩。”
赵休敲响了周里正家的大门。
“来咯!”
周里正应得极快,人应当就在院子中。
“吱呀。”
木门漏了个缝,二人从门缝中四目相对,周里正看清来人后先是一愣,而后马上就想关上大门。
“赵捕头!家中有些乱,您稍站一会儿,待我收拾一下。”
赵休扯了扯嘴角。
这人......难怪一眼便被大人给瞧了出来。
如此行事,他人想瞧出来不难,难的是假装没瞧出来才是。
赵休将脚卡进了门缝中,用手扒住大门,正欲说话,周里正便一个激灵,使劲想将门给关上。
赵休脚被夹得生疼,无奈喊道:“莫藏了!我知道你们在预谋何事!”
他这话让院中正在躲藏的几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
吴里正问道:“莫非是你们哪位拉拢了赵捕头?”
其他几位里正纷纷摆手:“我们哪有那能耐,更何况赵捕头知晓此事的话,不就等于大人知晓了吗,咱们可不敢冒这险。”
吴里正面色一僵,作出防御姿势道:“来者不善!”
此时赵休已经顶开大门,自己走了进来。
周里正跟在他身后,疯狂朝里正们摆着手。
里正们面色有些僵硬,赵休瞧他们惊慌失措的模样,起了坏心,问道:“诸位同僚,可在预谋何事?”
里正们闻言一愣。
他方才不是说他知道是什么事儿了吗!如今又来问他们,莫非是在使诈?!
周里正走上前来,反问道:“赵捕头,您来周某家中所为何事?”
赵休答道:“诸位所为何事,赵某就所为何事。”
他这是又将这个太极给打了回去。
众里正额间的汗都给急了出来,他们不答,赵休也不催,自己找了个小马扎坐了上去,静静等着他们说话。
吴里正一直在偷偷观察赵休,见他面色如常,眼眸深处又有一丝笑意,便大胆猜测他其实已经知晓。
他叹了口气,开口说道:“赵捕头,您是如何知晓,咱们准备给沈大人修生祠的。”
周里正闻言,不赞同地扯了扯吴里正的袖子。
赵捕头都还没说什么,这吴老哥怎么就自己给交代了!
赵休一笑,见吴里正说了实话,便不再逗弄他们,而是说道:“我手下的捕快来报说,你们这两日频繁出入县中,你们是各村里正,行事也就代表了各自的村子,所以捕快们才觉得奇怪。”
赵休自是不会轻易将沈筝给供出来,而是接着说道:“当然,我不是不相信诸位同僚,而是好奇诸位这般行事,是为何事,所以今日才上门询问,没想到竟是给大人修生祠这般大好事。”
众里正闻言纷纷松了一口气,周里正问道:“赵捕头,您如此说来,那便是大人还不知晓此事吧?”
赵休笃定地点了点头:“大人与余大人有要事相商,自是注意不到这边。”
里正们顿时信了七八成。
他们将身下的小马扎朝赵休挪了挪,讨好说道:“赵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