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正青见沈筝张大了嘴,迟迟不答话,问道:“怎么?这可是后面马车里那十几个人求之不得的好事儿,你不愿意?”
沈筝确实有点不愿意。
说实话,她刚听到之时是心动的,试问谁在玩游戏的时候,不想扩大版图?
俗话说得好,不想当将军的厨子不是好木匠。
若是真如余正青所说,将永禄县并入同安县,她的辖区面积增大,税收更多,并且永禄县还有一个天然的优势,那便是离府衙更近。
若是二县合并,对往后的同安县经济发展也有益处。
但有些事不能光看好的那面,如今同安县还在起步阶段,今日正开始秋收,就拿最简单的几点来说。
今年同安县民都是种了水稻的,今年便能自行留种,来年自家地里想种多少便种多少。
但永禄县民不行,稻种倒是小事,完全可以像之前同安县这样,以粮抵资,如今同安县秋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粮食。
但想种水稻,你是不是要有水田?永禄县哪有那么多水田呢?
所以话说回来,她若是将永禄县给接手了,又得重复之前的工作:挖沟造渠。
如今同安县学还未开学,布料作坊也未成立,一大堆事儿等着她的。
若她有那个能力,那自是上嘴皮碰下嘴皮,一口便接下来了。
可对如今的沈筝来说,同安县的发展才是重中之重,一个县城都没经营好,如何去经营第二个县城?
这样不论是对同安县民还是永禄县民来说,都不公平。
并且如今她对同安县的感情深厚,在资源不够的时候,她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做到一碗水端平。
一口吃不成个大胖子,在她有绝对的能力之前,还是得徐徐图之才行。
“大人恕罪,下官现下,还是想先带领同安县的百姓,将日子过好。”
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余正青在开口问她之时,便知道她会拒绝。
不过他并未生气,沈筝的拒绝,反而说明她如今对县中的发展有着清晰的规划,不莽撞行事。
这对永禄县民来说可能是失去了一个大好机会,但对沈筝与同安县民而言,却是一个好选择。
余正青将桌上的点心推给了她:“本官就是随口问问,你不用放在心上,你若不愿,本官便给京中写信要人。”
沈筝见余正青并不强迫她接手永禄县,舒了口气。
她看着桌上熟悉的点心,拈了一块放在口中,好奇问道:“大人,下官能问问,您上头的是哪位大佬吗?能说并县就并县。”
“大佬?”余正青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唤他父亲,被他知道了不得乐开花来。
他故作不经意地说道:“就是个伯爵,算不得什么大佬。”
“伯爵?!”
沈筝声音都大了些,如今的大周封伯封爵,可不像前朝,天子想封便封。
后妃的父兄?封爵!
祖上三代都有爵位?继续封爵!
自明扬帝登基后,官员封爵得看功绩,为大周作出了卓越贡献的人物,才有被封爵的机会。
所以如今大周有爵位的官员,绝非普通人物。
沈筝不禁追问道:“是哪位伯爵?您……是那位的门生?”
余正青挑眉,反问道:“本官为何只能是门生,不能是伯爵之子呢?”
沈筝手中的糕点跌落在桌上,不是,谁家好人不袭爵,跑来当知府啊?!
余正青见她反应这般激烈,觉得有些好笑,问道:“觉得本官傻?好好的爵位放着不要,跑来当个小小知府?”
沈筝不自觉点了点头。
余正青佯怒道:“你还真敢答!”
沈筝猛地摇了摇头,回过神来奉承道:“大人您是有大志向的人物,袭爵嘛,自是瞧不上的,依下官看,大人靠自己都必能封爵!”
又是一番马屁话,但余正青就是受用,因为沈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他在京中时,都三十多了,旁人还叫他小伯爷。
他就想不通,三十多岁,哪里小了?
但旁人就是要唤他小伯爷,他还没法反驳。
还有在朝堂上时,旁人当面给面子,唤他一声余大人,可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些人私下怎么唤他的!
不是永宁伯之子,就是余时章长子,他就想问问,还有多少人记得他叫余正青的?
沈筝见他拧眉不说话,心里跟猫抓似的,继续追问:“大人可是要隐藏身份,不方便说?”
余正青见她这副贼样就想笑,摇了摇头,“没什么不方便的,我父亲......是永宁伯。”
这一句永宁伯直接惊得沈筝说不出话来,乖乖,这次自己是真的抱上金大腿了!
大周为官者,谁人不知永宁伯!
在沈筝的记忆中,原主都对永宁伯敬佩不已,梦想成为他那样的官员。
她朝余正青竖起了大拇指,咋这么会投胎......
她这加起来活了两辈子了,一个爹妈都没见着,唉,也不知道原主是不是也被丢掉的。
“那些人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在外为官,我也不想靠着我父亲的名声行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