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景翘起唇角,沈薇对他完全没有秘密,他喜欢沈薇的坦诚直率。
李元景打开书信,一目十行阅读起来。
沈修明从不提起让沈薇去争宠,也没让去皇上面前吹枕边风,只关心沈薇在宫里过得好不好。
字里行间,一个关心家人的弟弟形象跃然纸上。
沈薇把剥好的板栗递到李元景嘴边,李元景动作自然地吃下去。沈薇脸上写满八卦,指着书信里的最后几段:“皇上,您看这几句,我小弟对莫寻格外照顾。”
李元景放下书信,颔首:“确实有情。”
李元景取来两颗开口的板栗,剥开外壳,把其中一颗剥好的板栗递给沈薇:“他知道莫寻是女儿身?”
沈薇转转眼珠子,攥着李元景的衣袖:“他肯定知道莫太医是女儿身。皇上,我小弟和莫寻能有结果吗?”
李元景剥着板栗,瞧着沈薇眼巴巴的目光,他薄唇微勾,告诉沈薇一个秘密:“莫寻乃有夫之妇。”
沈薇目瞪口呆。
她凑到李元景旁边,摁住他剥板栗的大手,八卦道:“皇上您别卖关子,告诉妾身,莫太医的夫君是谁?”
李元景附身,在沈薇耳边说了几个字。
沈薇难以置信:“越国国师屡次派人追杀莫太医,他俩怎么会是夫妻?天底下竟有这种离奇古怪的夫妻?”
沈薇一直都知道,莫寻和越国国师有仇。
但她没想到,莫寻居然是越国国师明媒正娶的夫人。
两人拜过堂,开过婚席,磕磕绊绊走过十来年,还在上演“她逃他追”的狗血戏码。
李元景道:“朕不清楚内情,但那越国国师对莫寻一往情深。”
可能两人之间有误会,这才导致分分离离。
沈薇心里唏嘘。
越国国师,位高权重且心肠歹毒。她那个弟弟沈修明,恐怕抢不过对方。万一越国国师起了杀心,沈修明可能死半路上。
回头给弟弟写封信,让他早点放下莫寻。
天黑,李元景和沈薇在继续灯下叽叽咕咕,聊着别人家的八卦。李元景还挺喜欢这样散漫自在的时光,心情放松。
直到屋外传来宫女的声音,晚膳已经备好。
沈薇把家书放进书桌匣子里,跟着李元景去享用美味的晚膳。
...
...
长信宫。
沈薇今日被封为贵妃后,陆萱心里一直憋着一股火气。晚膳桌上,精致可口的佳肴摆放满桌,她一口也没尝。
“主子,您喝碗银耳燕窝粥吧。”宫女小琴将温热的粥端上。
陆萱没有动筷子。
她吃不下。
自从沈薇回宫后,陆萱分到的宠爱越来越少。哪怕她怀着孕,李元景来她这里的次数也没变多,只偶尔派人送些保养身子的补品。
陆萱抚摸着隆起的小腹,心里泛起酸楚。以前她和李元景如胶似漆的美好过去,仿佛成了梦幻泡影,越发不真实。
小琴安慰道:“主子您别多想。皇上若真的喜欢宸妃,必会力排众议封她为后。如今只封了个贵妃,必定是看在沈将军的面子上才封的。”
沈灭越护送昭阳公主到越国后,在越国逗留了十日。他不改名,就顶着“灭越”的名字在人家地盘上吃喝拉撒,然后手持大刀,和越国数位将军单挑,竟无一场落败。
最后还是越国一位征战沙场的老将军出手,和沈灭越打了个平手,守住越国的面子。两人还成了莫逆之交,一起饮酒作乐。
这十日,神武大将军沈灭越的名号在整个越国打响,大大宣扬了庆国的国威。
沈灭越回到凉州城,继续镇守边关。
陆萱想到关于沈灭越的传言,垂下美眸,自嘲一笑:“但愿是我多想了...小琴,自澹台家被抄家后,本宫心里总有些焦虑。”
焦虑,却不知原因。
小琴安慰道:“主子,忧思伤身,现在您腹中孩子最为重要。”
顿了顿,小琴继续道:“今晚皇上又留宿在永宁宫。有人瞧见宸贵妃的宫女拎着一个食盒,朝太医院的方向去了。”
陆萱抬起美眸,嘲讽道:“宸贵妃当真胆大,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和那太医暗通款曲。”
小琴把温热的粥端上去,轻声说:“宸贵妃不识好歹,自掘坟墓,咱们有的是机会扳倒她。”
陆萱心里的烦躁退了几分。
她缓缓喝着燕窝粥,思考着压制沈薇的策略。
...
...
夜深,后宫里安安静静,一盏盏宫灯陆续熄灭。临近中秋,月亮渐圆,明晃晃的冷光在宫殿砖瓦覆盖一层银霜。
荒僻的秋凉宫,虫儿鸣叫。
叶片泛黄的合欢树下,有一座如坟墓般的简易灰色帐篷。莫寻蜷缩在被窝里,额头浮出密密麻麻的汗,她双眸紧闭,似乎在做噩梦。
良久,她猛地睁开眼。
亮晃晃的月光从帐篷缝隙钻进来,莫寻擦擦额头的汗,白净小脸犹有恐慌。莫寻捂着心脏,听到扑通扑通的心脏跳动声。
“奇怪,为什么会有铁鸟在天上飞,铁盒子在地上跑...好古怪的世界。”莫寻走出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