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眼里划过厌恶,冷冷道:“我女儿已同你和离,莫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刘伯元笑盈盈:“岳母言重了。我已经遣散家里的小妾,从今往后只爱蔷儿一人。岳母,还望让我见见蔷儿。”
沈母厌烦地呸了他一口。
刘伯元倒也不生气,依然是那副讨好的谄媚模样。
负责官道管理的官员走来,客气地向沈修明拱手:“沈大人,时候不早,请您尽快出发。”
沈修明回敬:“好。”
再无人理会刘伯元,沈母和沈修明回到马车上。沈薇把准备好的干粮和银钱递上去:“母亲,阿弟,江南路途遥远,一路小心。”
沈母忙把银钱递回去:“丫头,娘还有银子,你留着自己用。王府水深,保护好自己。”
推搡一番,沈薇终究没能把银钱送出去。马夫挥动马鞭,沈母和沈修明乘车离去。
沈薇在官道边缘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回马车。那刘伯元还不死心,搓搓胖手:“小姨,我来燕京用光了银钱,小姨是尊贵的王府侧妃,可否施舍——”
沈薇掀开车帘,清冷眸光扫向这个商人:“十日内离开燕京,再不许踏入燕京半步,否则你会死。”
午后日头烈,刘伯元瞧着端坐马车的女子,忽然觉得遍体生寒。
一直到马车消失在视野里,刘伯元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他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妇道人家,还敢威胁老子!”
如今的沈家已经崛起,他一定要找到沈蔷,想尽办法挽回她的心意。
...
马车,低调在燕京繁华的街道行驶。
采苹买了两包新鲜出炉的芝麻糖。马车内,沈薇擦掉脸上的妆,悠闲吃着芝麻糖,吩咐采苹:“你找人盯着刘伯元。十日内他不出燕京,找人把他腿打断,扔出城自生自灭。”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刘伯元就是难缠的小鬼,一旦被他缠上,肯定会引发麻烦。
沈薇必须把潜在的危机,扼杀在摇篮里。
马车经过繁华的主路,来到偏僻安静的官宅区域。这片地带的房屋,多是燕京官员的府邸,尽头靠近皇城的是燕王府。
沈薇正在吃芝麻糖。她以前不爱吃甜,生了孩子后莫名喜欢上甜品,尤其爱吃燕京的各种糖果。燕王宠爱她,还请了一个会擅长制作甜点糖果的厨子,送进后厨为沈薇制各种美味的糖。
哐当——
马车轻微摇晃,似乎遇到什么东西。采苹忙掀开车帘,问马夫:“出什么事了?”
马夫道:“采苹姑娘,前面是恒王府的主君马车。我得让个路。”
马车往道路边缘行驶,让出主道。沈薇嘴里叼着芝麻糖,视线透过掀开的车帘,瞧见那辆恢宏霸气、金碧辉煌的四驾马车。
能坐这种奢华马车的大人物,只有恒王。
恒王府的马车缓缓行驶,忽然又停下来,停靠在沈薇马车旁边。珍贵的金丝绡帘掀开,恒王那张俊美如画的脸出现,他悠悠眸光落到沈薇脸上。
沈薇嘴里还叼着一片薄薄的芝麻糖,脸蛋圆润,乌溜溜的如同水洗过的黑棋子。
美丽又鲜活,生机勃勃。
沈薇的视线和恒王相遇,沈薇忙咽下芝麻糖,客气地朝恒王问候:“恒王殿下安好。”
恒王冷笑:“本王不好。”
沈薇:“哦。”
好不好,关我屁事。
恒王模样生得极为精美,眼眸精致挑飞,皮肤很白。但他此时眼底满是戾气,似笑非笑道:“你这农户女,满肚子的算计,当真有本事。”
外人都认为沈薇运气好。
生了女儿,弟弟金榜题名,她幸运地成为燕王侧妃。但只有恒王知道,沈薇哪里是运气好,她是会算计!
沈薇从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她的小脑袋瓜子里装满阴谋诡计。她从一开始就瞄准侧妃的位置,步步为营,逐步达成目的。
甚至,哪怕沈修明没有中进士,沈薇也有法子成为侧妃。聪明的女人,从不会把希望压在一个人身上,她必定准备了好几个策略。
“恒王殿下自重,妾身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沈薇俏脸茫然。
恒王龇牙,装,你还在装!
上辈子是个麻袋?这么会装!
恒王啪地放下车帘,高大车轱辘转动,恒王府的马车缓缓离去。
宽敞奢华的马车内,恒王眸色沉沉,心底一丝酸涩的嫉妒悄然而生。二哥凭什么运气这般好?遇到个如此有趣的妙人儿。
他恒王府佳丽成群,可这帮女人们的脑子加起来,都不比一个出身寒微的沈薇。
恒王有想起刚才的沈薇:发乌黑,衣裙素雅,眉眼浓丽皮肤白皙。她红润的嘴角叼着一块小小的芝麻糖,嘴角还沾了几粒小小的白芝麻...
平心而论,沈薇不是恒王见过最美的女人。可不知为何,这女人就是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管家。”恒王沉下声音。
管家忙道:“王爷,有何吩咐。”
恒王:“买包芝麻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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