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离开后,沈薇强打着精神陪燕王用完晚膳。她今日遭此横祸,心神俱疲,夜晚早早睡着了。
甚至都没有练字。
燕王掀开深青色的床幔,看躺在床上浅睡的沈薇。她小脸苍白,即使睡着了也很不安,像只担惊受怕的小猫。
燕王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太子告诉他的话:
【元景,切莫小瞧了后宅女子的狠毒。】
【知人知面不知心。】
燕王俊脸浮出阴沉之色。
燕王走出寝殿,来到琉璃阁的书房,处理几张呈送上来的卷宗。
卷宗看完时,富贵也踏着夜色前来,恭恭敬敬道:“王爷,今日的事情已经查清了。”
“沈主子今早去白虎观为您求平安符,顺道给在文庙读书的弟弟送些夏日的衣裳。王妃听信蔷薇苑张月的谗言,误以为沈主子和男子私通,派人把二人五花大绑,扔进王府的柴房扣押。”
“沈主子的弟弟被打得鼻青脸肿,沈主子向王妃讲出真相,王妃才给两人松绑。后面的事,王爷您都知道了。”
燕王啪地将手里的卷宗放下。
沈薇只是外出一趟,竟被王妃和张月盯上。
沈薇出身寒微,根本不会对王妃构成威胁,王妃毫无当家主母的大度之风,故意针对一个小侍妾。
事情败露,王妃又把全部的责任推托到一个小小的侍妾身上,想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燕王对王妃越发失望。
至于沈薇,她受到天大的委屈,却什么都不敢说,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承受。
燕王心脏泛起轻微的疼,他的薇薇总是这般让人怜惜。
离开书房,燕王回到寝殿里。
烛台又亮起来了,原本沉睡的沈薇已经苏醒,呆坐在床上,瀑布般的长发散在肩头,她一双清亮的眼睛望着燕王:“这么晚了,王爷还没睡?”
“刚忙完公务。”燕王阻止沈薇起床伺候,他自行褪下衣袍。
两人同榻而眠。
沈薇睡不着,她依偎在燕王的怀里,嗓音怯生生的:“王爷...妾身想要一个孩子。”
燕王心思微动,他握住沈薇的手,黑眸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晦暗:“为何会这样想?”
沈薇垂下眼眸,闷闷地说:“若是将来妾身不在了,也能有个孩子能陪在王爷身边。王爷看到孩子,就不会忘记妾身了...”
沈薇想要孩子,那是为了稳固自己在王府的地位。孩子,财富,宠爱,权利,沈薇要一点点争取。
但是她肯定不能直接告诉燕王,自己要升职加薪,稳固地位。
所以换了个说法。
她想要孩子,因为孩子是两人的爱情结晶。今天被王妃陷害,胆小可怜的她实在害怕,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想生个孩子,让孩子陪王爷。
瞧瞧,她多可怜。
听听,她多卑微。
这就是语言的艺术。
燕王长叹一声,他紧搂住沈薇的腰:“莫怕,有本王在,无人能伤你。”
他的薇薇,是被今天的事吓坏了,她甚至悲观地认为在王府活不久...
他宠爱的女人在王府过得如履薄冰,燕王很心疼,内心深处涌出男人的担当。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那还算什么男人?
燕王温和道:“以后你出府探亲,无须向王妃申请,只需告知富贵。本王再派两个虎卫值守琉璃阁,护你安危。”
沈薇心思一动。
太好了,以后出府不用向王妃打报告!琉璃阁还多了两个武艺高强的保安!
“王爷。”沈薇感动地搂住燕王的脖子,“遇到王爷,是妾身前世修来的福。”
她主动凑过去,在燕王唇角落下一吻。
寝殿里有凉悠悠的冰鉴,薄荷和艾草淡淡的香味弥散,温香软玉在怀,燕王眸色翻涌。
他扣住沈薇的腰:“一个孩子哪里够,多生几个。”
沈薇适度地露出羞涩的笑。
香汗渍鲛绡,几番微透。床幔晃荡,夜晚尚长...
——
深夜的坤玉院,昏暗烛光洒落,王妃在灯下熬夜抄写佛经。
承恪和承贞两个孩子,也被迫在旁边的书桌背书。
两个孩子眼皮打架,昏昏欲睡。
“母妃...孩儿好困。”长子李承恪实在困得不行,他哀求王妃,“孩儿和弟弟想回屋睡觉。”
幼子承贞更是困得趴在桌上。
王妃啪地放下毛笔,语气恨铁不成钢:“我能熬夜写佛经,你们为何不能背书?此次国子监大考,你们若是不能拔得头筹,对得起我的付出?”
素来脾气温和的王妃,难得发怒。
两个孩子吓得打哆嗦。
王妃叹口气,她走到两个儿子面前:“听母妃的话,母妃不会害你们。别人都能名列前茅,你们肯定也行,我的孩子不会比别人差。”
“如果不是为了抚养你们,母妃怎会被你们的父亲厌弃?母妃如此辛苦,还不都是为了你们。”
承恪和承贞委屈地低下头。
可是,他们真的好困啊...
熬到深夜,王妃总算抄完佛经,承恪和承贞也被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