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大门还没到,言北就把安全带解开:“你在那儿停下吧,我自己走过去。”
“干嘛呢,不让我送?”他淡声问。
“不合适,昨天你说的啊,我跟你都分了,现在这么亲密,知道的人多了不好。”她眼睫微眨,语气格外认真。
“北北,你到底知道什么?”他把车急刹停在路边,蹙眉盯着她。
“你知道的我都知道。”她脸色平静,带着几分调皮。
“我知道什么你知道?”他一脸愕然,眉间蹙得更紧,“你这丫头,鬼头鬼脑,打什么主意?”
“没有啊,”她摇摇头,“那楼上,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你这么快就泡到言医生,我多没面子。”她笑着打开车门。
“回来,”他伸手把人拽回来,“你太懂事了,不好。”他心疼,盯着那张小脸,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懂事还不好啊,让你多省心,烧高香都求不来。”她满脸笑意,可心一抽抽疼得难受。
“我待会儿就离开北屏。”
他知道,这样很残忍,每次把她哄骗到手,折磨一番,又把她扔到一边,她说的没错,她就像他的玩具,宠也是一时,不宠也是一时。
“嗯,”她轻声应,“去吧,反正我都被你丢习惯了…没关系,牛郎织女一年才一次,咱俩现在按季节算,一年还有四次机会,也够多的,老黏一块儿,就不香了……”
她太会伪装了,说着违心的话,不带半点犹豫,听得他心疼。
这样的离别不应该梨花带雨,矫情矫情吗? 哪怕撒下娇,挽留一下他,骂一下他是混蛋也行。
“北北,你信自己的判断吗?”他红着眼,眼里的红血丝分外明显。
“我信你,”她抬手,指腹在他眉间轻揉,“我爸也是这样,对我若即若离,我知道,他在保护我,你也是……”
喉咙轻轻一哽,她笑起,自己说的太煽情,再说,就该舍不得了。
“我走了,再不走,该迟到了。”纤细的手腕儿从他手中挣脱,白嫩的肌肤染上一圈红,带着丝丝的痛。
她下了车,身后传来扎耳的声音。
“言医生,一会儿见。”
她回头,那车已经离去,她愣在那儿,傻了半天。
到了医院,徐主任早就等在办公室门口。
言北见他双手背在后背上,在门口踱来踱去,以为他闲得慌,在那儿散步呢。
“徐主任,一大早,够闲啊。”言北歪着头,往他面前一站,那笑甜甜的。
“我闲?”徐主任冷笑道:“言北,你可是迟到了啊。”
他抬着手,指了指手腕上的表,精确到分秒:“整整迟到八分七秒钟,不像你的风格。”
“我什么风格,”她咧着嘴,“以前是你的好学生,现在是你的好部下,哪天迟到过,千百年就这一次,你还堵门口逮我,主任,你存心找我茬。”
“啧啧啧,”徐主任无奈地皱着眉,“你这丫头,就是给你脸了,没大没小,好好说话。”
“是,主任,有什么指示?”她敛神,一副乖巧好学生。
“昨晚护士查房,坠楼的病人有过短暂的睁眼反应,不排除,有醒来的可能,我这两天要陪院长去一趟省城参加学术调研,科室的事,你得多在心,病人得看好了,有什么情况及时报告。”
“哦,”布置工作呢,一大早就整得压力山大,“主任放心,咱科室的同事可自觉了,不用你盯梢,工作也能做好。”
“咱科室的人,我还能不放心啊,就是那个病人,门口24小时有人轮班值守,医护人员和病人见了,心里都不舒坦,这两天投诉的多,院长安排人收拾了储物室旁那间闲置的消毒室,一早就把人转移到那边了,咱俩也过去看看,病人家属有什么需求,都上心安排一下。”
主任一说,还挺瘆人,光门口那个面目狰狞的男人,看看就让人不寒而栗。
言北跟在主任身后,走进病房,房间死气沉沉,夏盛平和塔罗见医生进去,从沙发上起身跟到床边。
窗前的男人,魅惑的目光盯着她,看一眼,就让她心慌慌。
她立刻躲开他的目光,跟上主任。
“主任,夜里不是醒了吗,怎么现在什么动静也没了?”夏盛平迫不及待地想着龙三醒来。
本来计划一早就离开,听到龙三睁眼的消息,老早就赶到医院,怪不得江亦风会说,‘一会儿见’。
她微微侧目,他手插裤兜走了过来,站在她一旁。
她浑身一紧,挪了挪步子靠近主任。
“这只是病人意识好转的表现,并不代表病人已经醒过来,不过,出现这样的情况,终归是件好事。” 徐主任上前帮龙三检查,夏盛平和塔罗也认真陪同。
江亦风明目张胆地握住她身侧的手,她挣扎,他捏得越紧,她双目圆睁,瞪他两眼,他痞里痞气越发得意。
“言医生,你来记录一下病人的情况……” 徐主任出声,他才意犹未尽,松了手。
“好……”她声音微颤,胸口起伏不定。
她在一旁记录,那双眼直勾勾盯着她的侧颜,灼得她浑身滚烫。
她轻轻侧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