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云谷,晚风中还夹杂着燥热的气息。
江亦风走出浴室,头发还有几分湿气,他随手拿起床脚的衬衫套上,暖色的灯光照着英俊的轮廓,硬朗的眉宇间,透着一股坚韧的气息。
他拿起桌上的手机,滑到微信界面,深邃的眸光盯着风铃头像旁,那行醒目的字。
——江亦风,我想你了。
他唇角轻勾,指尖敲击着键盘,旋即又全数删除。
门铃响起,他放下手机,径直走过去。
开门的刹那,江亦风眉间微蹙:“你怎么来了?”
玉雅抬眸,看着他俊朗的容颜片刻未出声。
江亦风低头,瞥见她手上提的东西,身体往后挪开,玉雅缓缓朝里走去。
“风哥,夏哥临时有事,特意让我把茶叶给你送过来,他说你爱喝茶,这些都是他珍藏多年的普洱,让你带回去。”玉雅温言细语,说话间,把茶袋递给江亦风。
江亦风接过,顺手就放在门口的储物柜上:“帮我谢谢夏哥。”
“嗯。”玉雅低声回应,一脸心事重重地低下头。
江亦风拿起烟点燃,淡声开口:“玉雅,夏盛平留你一条命,自然是你对他还有用,虽然可惜,但这是你活下去的唯一办法,你爸坑了他的货,要你玉家十条命也不够偿还,为了你妈,暂时忍忍。”
玉雅没出声,眼泪却是滚滚而下。
“我知道,”玉雅小声抽泣,一双水眸望着江亦风:“风哥,你就不能带我离开吗?”
江亦风面色平静,缓缓拿开嘴上的烟,眉梢微挑:“跟着我,就能过你想要的生活吗?”
“对,玉雅想跟着风哥,只要不待在夏盛平身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玉雅的嗓音随之抽泣声微微颤动。
江亦风敛着神色,青烟在指尖萦绕:“我替你向夏盛平求情,只是不希望无辜的人受到牵连,毕竟,你从头到尾也不知道玉贵安在做什么,”江亦风抬起手,撑在墙上,语气薄凉:“回去吧,往后的路,只能靠自己。”
玉雅含泪点点头,缓缓起步,与江亦风错身时,又停了下来,她转身,纤细的双手从后搂住江亦风的腰。
江亦风眉头轻蹙,低头看着她的手紧紧锁住他的身体。
“风哥,只要你点头,玉雅人是你的,心也是你的。”玉雅扑在他的后背,委屈地哭啼着。
江亦风毫不迟疑,将她的手掰开,甚至连一秒的温存也没留给她:“回去吧。”
“风哥,你是不是嫌弃我脏?”玉雅心不甘。
江亦风侧过脑袋,目光幽深:“谁又是干净的,一尘不染呢,只是我的心太小,只能容一人。”
言北推门而入,菜香四溢。
“妈,这么多好吃的。”言北站在桌子前,俯身看着一桌美味佳肴,直咽口水。
她瞥瞥厨房里忙碌的刘云,顺势抓了一块肉放嘴里,不巧被刘云逮个正着。
“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似的。”
刘云扬眉唤道:“快去洗洗手准备吃饭。”
言北笑了笑,出声应道:“好嘞。”
“妈,王伯和我姨怎么没过来呢?”言北洗好手从卫生间出来。
“来什么呀,哪有心情,你姨被瑾夏气的,床都下不来。”刘云脸色一沉,手上的盘子从她手里滑到桌上,“哎,这生个孩子是来气人的。”
言北怯怯没敢出声,挪开凳子坐上去,刘云脸都是绿的。
王瑾夏一走了之,剩下的人全跟着愁,她从裤包里掏出手机,给王瑾夏发去消息。
——王瑾夏,姨都被你气坏了,你赶紧滚回来。
王瑾夏秒回:没事,我妈就那样,躺躺就没事了。
——你有没有良心啊,这么大年纪,是躺躺就没事的吗?有个万一,你后悔来不及。
王瑾夏半晌回她:我出差呢,刚到的上海,一堆事,忙完再说。
言北无奈,咬了咬唇。
——那你给姨打个电话,跟她认个错。
王瑾夏郁闷地发来一个流汗的头像:你说你,自己过生日还要操心这档事,我知道了,我这就给她发信息认错。
言北偷笑,发去一个Ok的手势。
“北北,干嘛呢?”刘云把盛好的饭递给她。
“没事妈。”言北连忙放下手机,接过碗,朝刘云笑了笑,瞅着满桌的饭菜说:“妈,这么多菜,要不给芙蓉姨送点过去。”
“早送了,”刘云漫不经心地往碗里蒹菜,“她吃不下,你王伯也忙,瑾冬也忙,送去的饭菜都搁那儿没动。”
“哦。”言北开始心不在焉地数着饭粒,心想,要让刘云知道她和江亦风的事,会不会跟芙蓉一样,大病一场。
原本想找机会坦白,眼看这种局势,还是只能先忍忍。
“亦风也不在,好了,你生日,就咱俩简简单单过咯。”刘云耸耸肩,叹了一声,往她碗里蒹菜:“你是寿星,多吃一点啊。”
往年过生日的时候,都是刘云打一通电话过去嘘寒问暖,也没什么特别的礼物,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就长大一岁。
饭后,刘云就出门去看芙蓉,说是怕她有个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