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澡,言北就往床上爬。
咖啡提神,倒不如说咖啡催眠,没过十点,哈欠接二连三打个不停。
她侧身躺着,怀里抱了个毛绒绒的抱枕。
窗前高悬的蓝色玻璃风铃,“叮叮当当”催她入眠。
那是江亦风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
“给。”
在言北家门口的楼梯口,江亦风把书包勾在手里,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一个盒子。
言北接过,打量着:“什么呀。”
“风铃。”
“你哪儿来的钱,买这种东西?”
靠着政府每月给的抚恤金,还有邻里的帮助,江亦风温饱不成问题,但乱花钱,言北有些不舍得。
“路上捡的,没花钱。”
言北很是无语,有心送礼,说话还怪里怪气。
“不喜欢,扔了就可以。”
言北迅速把东西抱紧在胸前,没有理会他,“噔噔噔”,转身离开。
看着言北把门关上,江亦风才把书包往后背一顺,朝楼上走去。
晨曦熹微。
楼上的一阵响动,把睡梦中的言北吵醒,这十年,除了假期偶尔来过,这次,是住的最长的一次。
言北睡眠浅,但凡有点风吹草动,瞌睡跑的无影无踪,她爬起身,坐在床上,仔细聆听。
楼上住的是江亦风,十年前他进了监狱,后来就人间蒸发,那间屋就空了十年。
言北确定没听错,是东西摔倒的声音。
她风一样起床打开门,撞上准备出门摆摊的刘云。
她披头散发地站在门口,把刘云吓了一跳。
“北北,你梦游啊,躺着去,上班还早呢。”
言北上前勾着刘云的手臂,眼睛往上一翻:“妈,你刚才有没有听到楼上有什么动静?”
刘云先是一愣,随后把手抽了出去,继续忙着整理摆摊用的食材。
“楼上连个鬼影都没有,哪儿来的响动,你那是虚得慌,回头给你补补。”
刘云拎着东西准备出门,回头瞥见客厅里的言北一动不动地愣在那儿,催促道:“躺着去。”
“好。”言北应着回房。
“嘭”的一声,大门关上,言北立刻转身朝大门去。
打开门,毫不犹豫地往四楼上去。
她站在江亦风的家门口,她也记不清,最后一次来是什么时候了。
她抬起握着拳的手,试图敲开那道门。
“江亦风,江亦风……”
屋里格外安静,并没有再出现任何响动。
她笃定自己没听岔,可又不得不承认,里面并没有人回应她。
言北失望地站在门口,遥望着天边即将褪尽的夜。
刘云的摊位就摆在警察大院的门口,三十年如一日,刘云靠着早餐摊,维持母女俩的生计,没有刘云的努力与坚持,就没有今天的言北。
言北收拾好下楼,迈着大步走去。
正好赶上热闹的时候。
周边都是住宅区,刘云的生意自然不错。
言北走过去,就跟着忙了一阵。
“北北,别忙和了,赶紧吃点去上班。”
刘云把豆浆和大饼端到桌上,把人往凳子上推:“你这手使刀的,别老跟我凑热闹,伤着怎么办。”
言北拗不过她,坐下就吃了起来。
院里的几个老太,还把言北大夸一番:“刘云,言北这闺女,养的可真好,人美心善,真够贴心。”
刘云听得心花怒放,一开心,又切了个大饼端过去。
几个老太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刘云本就刀子嘴豆腐心,性情也很豪爽。
这些年,也全仰仗这些邻里邻居的照顾,所以,人家对她好一分,她还十分都不够,言北的性子也随了刘云。
言北吃完,返回院里的车棚骑毛驴。
一辆酷飒的黑色机车停在一旁,言北弯着腰,仔细打量了一番,眸底生出一丝羡慕:“院里还有这么酷的人?”
骑上小毛驴,言北在门口和刘云打招呼:“妈,我走了,你差不多就收吧。”
刘云挥挥手,让她走:“知道了,你慢点儿。”
言北骑出一段路,一阵轰鸣声从身后传来,她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没等她看清,摩托车越过她,只见全副武装的骑行者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便加速驶离。
言北一看,这不是刚才院里那辆车吗?
再一想,那人的背影怎么那么熟悉。
好奇心驱使,言北把手把拧到底,追过去。
她的电毛驴跟人家摩托车的速度比,那就是蜗牛赶飞机,转过街口,就拉出一段天与地的距离,再追,前方已看不见摩托车的影子。
言北心不在焉,转弯时差点撞到行人,一个急刹,轮下一滑,整出个人仰驴翻。
“啊……” 抬手一看,手心破皮出血。
她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几个好心人围上来,帮她把车扶起。
她强忍着手心和膝盖的疼痛感,笑着说:“谢谢,谢谢。”
心爱的小毛驴摔得不成样,左边手把整个脱落,后视镜碎的只剩框架,整体来说,小毛驴身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