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的问题。”
“不是。”
“那是我的问题?”
躺在病床上,听着张达的回答,霍峻忽然绽放两声笑容。
随即用阴冷的眼神盯着不远处围桌而坐的几人,同时用沙哑到不能再沙哑的声线开口道:
“ok啊,在全麻打钢板进身体的大手术患者面前,你们在吃火锅?肯定是我的问题嘛……”
吸溜。
杨霄平静的嗦口宽粉,一边热的疯狂口腔运动,一边哄小孩一般转头对着霍峻点点头:“怼怼怼。”
霍峻:(??_??)
“对不起,霍老师。”
陶菀菀迟疑着放下碗筷,乖巧中带着丝丝悔意,诚恳道:
“我们不是故意的,实在门店卖的太便宜了,顺路就买了点,藏在包里带过来的。”
“也是难为你们了。”
霍峻勉强挤出笑容:“还知道不藏带不进来哈。”
“嗯嗯。”
陶菀菀点点头,继续说道:
“我们现在都已经知道错了,不应该在您住院的时候煮这么油腻的东西吃,这样会刺…呜呜…刺激您…呜呜。”
霍峻听到一半,于心不忍。
强撑着麻药带来的感觉,艰难的举起手臂,故作不耐烦道:
“怎么道个歉自己还道哭了呢?没事,老师都没放在心上……”
说到这里,他忽然笑了笑:“更何况,我以后还能不能继续做老师都是另一回事了……”
话音未落。
陶菀菀哽咽的声音忽然加重。
随即她突然抬手,重重的拍在张达的后脑门上:“你…你别吃了,我说几句话,肉全让你吃光了…呜呜。”
“呜呜…姜姐姐…他太…太欺负人了,杨哥!你看他!”
霍峻脸上自嘲的笑容逐渐收敛。
他默默的侧过脑袋,幽幽的看着这一幕。
陶菀菀此刻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摇晃着面不改色,将肉扒拉进自己嘴里的张达。
身旁。
姜幼宜脸颊带笑,和蔼可亲。
杨霄则低眉顺目,只管吃菜。
脚边。
三只宝可梦排排坐,各自端着一碗沾满了酱料的羊肉卷。
然后三小只都一边瞪着炯炯有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床榻上的霍峻,一边往嘴里不紧不慢的塞着羊肉卷。
青筋暴在额头,青春重回身体。
霍峻只感觉自己瞬间重回十八岁,充满了未成年时期的战斗欲望。
并由衷的期待着自己的肉体可以突破手术带来的“后遗症”,能立刻下地给几人来一套狠的。
嗅着空气中的香味,霍峻的喉咙几次涌动。
牛逼。
硬生生让老子的身体短暂的摆脱了麻药的束缚,竟然在此时产生了进食的欲望。
霍峻的表情逐渐狰狞。
畜。
太畜啦!
“杨霄。”
姜幼宜注意到霍峻的表情变化。
她看起来犹豫片刻,随即将手捂在嘴边,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道:
“霍老师好像不太舒服。”
“因为他善。”
“嗯?”
“啊,不好意思,没审题。”
拿纸巾擦了擦嘴角,杨霄露出了腼腆的笑容:“哈哈。”
病床上。
霍峻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本来他还发愁挺多事情的,但现在看来他还是发愁早了。
考虑那些有什么用?
能不能活到那时候都是一回事。
…
等这顿火锅吃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原本杨霄只是想用火锅来刺激一下霍峻的心态,用以毒攻毒的方法,快速将他的情绪从某种状态下抽离出来。
可后来确实嘴馋,外加很久没吃了,干脆就多吃了一点,也多吃了一会儿。
待其他人都用消食的借口出门散步,杨霄坐在椅子上沉默片刻,忽然开口。
“抽一根?”
说完。
他站起身子,走向前方。
顺手摸向霍峻挂在衣架上的大衣,从内兜中翻出一盒中档的烟盒,熟练的掏出一根香烟和打火机,对着霍峻微微摇晃。
后者默默的看了看香烟,又看了看拿烟的少年。
当初在学校的办公室没试出来你,现在露原型了是吧?
你没看出来我在养伤吗?
谁家刚做完手术就开始smoking啊?
逆徒!
“来一根。”
霍峻伸出手臂,双指如剪刀般上下碰撞:“都有一天没抽烟了,肺里痒痒的。”
“那是悦刻的广告词。”
“雪豹闭嘴。”
闻言。
杨霄笑了笑,又将香烟塞回烟盒:“开个玩笑,看你现在的状态,想来是不会抑郁。”
“抑郁?”
霍峻沉默片刻,随即故作不屑的撇撇嘴:
“当然不会,这才哪到哪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我挨骂也正常。”
霍峻整个人看起来云淡风轻:“我去年在北土就经历过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