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用!”
宋熙姣当即把床单用力撕开,手法利落的绑在木棍上,做成一个简易的支架,然后朝周诗悦道。
“诗悦,过来帮我把人抬上来。”
周诗悦用力点头,上前听着宋熙姣的吩咐,小心的扶着妇人的腰,把她一点一点的挪到担架上。
宋熙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以免汗水滴落到农妇的伤口上,她转身朝身边几个大汉道:“能不能帮忙把人抬到最近的医馆?”
“好说好说!”
围观众人见一个操着南方口音的姑娘都这么热忱了,自己堂堂男子汉,更加不能闲着,于是当即就抬起了担架。
“轻一点!走路也要慢一点。”
“哎哎哎,好咧。”
大汉听到宋熙姣的喊声吓了一跳,忙放轻手脚,抬着她慢慢的往前走。
到了药铺门口,大汉刚要抬着人往里走,却有两个伙计拦在门口道:“哎,干什么,我们今天坐堂的郎中出门问诊去了,不在!”
宋熙姣道:“我只是借你们的地方一用,待会,我会让人把我的东西送过来的,现在我需要你们的一点止血粉和金创药,还有绷带。伤者出血状况严重,必须立即止血。”
那两个伙计看了
一眼担架上的人,伤的那么重,明显是马上就要不行了,于是连忙摆手道。
“不行不行!这种人怎么能抬进来,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药铺多晦气!你要止血粉和金创药,拿钱,我现在就给你。”
“那怎么行?伤者伤口不能见风,再说,她又是个女子,我总不能在大街上给她包扎吧?”
“那就是你的事了!”
伙计傲慢的哼了一声,根本不给她面子。
在这个年代,郎中都是非常受人敬重的,即便是药铺里的伙计,出门也是鼻孔看人,更何况能在京城里开的起药铺的,都是为达官显贵服务的,自然不把这些平民百姓放在眼里。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开药铺的还见死不救。”
“就是,你让个地方怎么了?人家姑娘又没让你搭手!”
“人心凉薄啊,唉!”
从出事的地方就跟到这里的围观的人见状不禁纷纷摇头,慨叹不已。
宋熙姣忍下心头怒火,知道此时此刻,跟他们吵架也没什么用,只能回头道:“哪位好心,家住附近,借张床给我用一用?”
那些刚才还指着伙计振振有词的路人,听到这番话,却又纷纷变成了哑巴。
毕
竟这妇人看着就快要死了,哪个也不想自己家里出现一个死人啊。
周诗悦见状,眼中露出失望之色,偏偏周府距离这里还有些距离,她一时想拿自己哥哥的身份出来震慑一下他们,又觉得不好把哥哥拖下水,不禁焦急不已。
宋熙姣轻吸一口气,看着这些人,再看一眼昏迷之中还在颤抖的妇人。
她会受伤,完全是因为自己。
“好,这样。谁愿意借我一张床,我给他一百刀钱。”
“我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我家拐个弯就是!”
“哎哎哎,我家就在旁边,就在旁边!”
此话一出,刚才还沉默不语的路人纷纷上前,有的甚至还伸手去拽宋熙姣的胳膊。
宋熙姣扫了一眼,朝其中一个老伯道:“请问贵府在哪?”
“哎呦,就在这后头,走两步就知道了。”
“好,那我们就去您那里打扰了,老伯,请带路吧。”
老头嘿嘿一笑,搓了搓手道:“带路可以,那钱……”
宋熙姣一怔,本以为这个老头会是个忠厚一些的,没想到也如此贪财,如此迫不及待,她把腰间的钱袋子解了下来,递给老头。
“这些都是你的了,现在可以带路
了吗?”
“可以,可以,请跟我来!”
……
尚书大人府。
张芮瑢跪在地上,面无表情。
尚书大人张宗敏负着手,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走动,走了半天之后,猛地停下来,狠狠的瞪向张芮瑢。
“你干的好事!”
张芮瑢像没听到似的,脸上的表情,丝毫变化都没有。
砰!
张宗敏狠狠的拍了下桌子:“你还不知悔改!”
“老爷啊,这事儿又不能怪芮瑢,是那马车自己失去控制了嘛。”
“什么自己失去控制,我问过马夫和丫鬟了,是这孽畜自己抢过去的鞭子!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张宗敏的女儿驾着马车在大街上横冲直撞,撞了人,还扬长而去,管都不管!你倒是说说,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办!”
尚书夫人皱着眉头,也是一脸愁苦。
这个女儿,怎么就跟中邪了似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明天一早早朝的时候,我都能想到言官会说什么!那些人,看着我在太子殿下跟前受宠,早就已经看我不顺眼了!最近,内阁那四个大臣势力又越来越庞大,我这个尚书反而被削弱了职能。这个节骨眼儿上,你给我闹出来这种事
!你简直!”
啪!
张宗敏越说越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