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熙姣不知道皇帝心中所想,只是听到他那样描绘自己和凌子清,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却很为凌子清鸣不平。
“陛下,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我和师兄有事相谈,不共处一室,难道要隔街喊话吗?”
“你!”
皇帝闻言,砰的一声把自己的茶碗扔到桌子上。
“你竟然敢这样跟朕说话?你以为苍梧看中了你,朕就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宋熙姣垂着眼眸,并不把他的震怒放在心上。
事实上,她心中的怒火,只比这个皇帝更甚。
不见到他还好,一见到他,听到他的声音,闻到他身上独属于皇家的龙涎香气息,她就觉得生气。
就是这么一个人,高高在上的一个人,随便说几句话,写几个字,就能赐死好几条生命,有的,甚至还胎死腹中,连这个世界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就离开了。
如果不是怕连累别的人,她连刺杀皇帝,替兄嫂母亲报仇的心思都有了。
“民女已经说过,民女跟太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陛下不必拿这件事来说话。
而且,是陛下先污蔑民女声誉,民女才出言反驳,并无违逆陛下的意思,陛下想
要责罚民女,要打要杀,民女也没有反抗的能力,悉听尊便就是了。”
“……”
皇帝愣怔的坐在那里,瞪大眼睛看向宋熙姣。
他在宫中,早就听郝郎中说了无数关于宋熙姣的故事,她的这一张嘴,伶牙俐齿的程度,从故事里还感受的不是很充分,现在,皇帝是彻彻底底的领教了!
怪不得她能降服郝郎中这个拗脾气收她做弟子不说,连熊老先生都那么垂青她,恐怕,就是败在她这张嘴上。
可惜,他偏偏不吃这一套!
“要打要杀,悉听尊便?好,这可是你说的,那就先把她拖到街上去,打二十大板!”
皇帝一声令下,就等着大内侍卫拖宋熙姣出去,宋熙姣害怕,出声求饶的时候,他再拿捏拿捏她,好叫她知道,他并不是那么的怕苍梧,也不怕她!
敢惹他,就等于触犯龙威,那就得做好挨罚的准备。
可是他说完之后,站在他身后的十六个大内侍卫却是动都没有动。
皇帝一愣,不禁转过头去瞪向他们:“你们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大内侍卫面面相觑,侍卫长无奈的拱手道:“启禀陛下,临行之前,殿下特地交代过,等陛下跟
太子妃见面之后,若是太子妃有冲撞了陛下之处,惹得陛下责罚,叫属下一定要劝告陛下……额……”
皇帝听的脸都黑了,气的大喊:“他要你们劝告朕什么?说啊!”
侍卫长咳嗽一声,犹豫了片刻,还是咬牙说了出来:“殿下叫属下劝告陛下,做事要三思而后行,不要做让自己后悔之事。
如果陛下敢伤害太子妃一根汗毛……殿下就……就把江山拱手让给二殿下……”
“什么!”
皇帝闻言,登时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恶狠狠的瞪向那侍卫长。
“他真的这么说?”
侍卫长急忙道:“千真万确,这种话,属下怎么敢编排。”
“……好,好……他、他、他……他竟然敢这样跟朕说话,反了……他、他……”
皇帝气的眼前一阵发黑,连站着都站不住,晃了一晃,扶住桌子,整个人都在发抖。
都说自作孽不可活,他这不就是自作孽吗!
把大权交给了苍梧,他是落得一身的轻松,可也把苍梧的地位抬到了自己的头上,现在,他竟然都敢让大内侍卫这样跟自己说话了。
他还算什么皇帝?
还把江山交给老二,老二就是个傻子,把江
山送给他,不就等于毁了这江山?
跪在地上的凌子清听到这番话,也是浑身一震,当他知道仲淳就是太子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的吃惊。
因为仲淳的气度,曾经给他留下过深刻的印象。
那时他就觉得这个人一定不是个普通人,只是没想到他的身份地位会那么的崇高。
可现在,他更惊讶的是,太子殿下竟然在意熙姣至此,为了她,连江山,连皇位都可以拿出来随便赌咒吗?
这样执着坚持的一个人,又是太子,宋熙姣想要摆脱,谈何容易。
宋熙姣没有理会皇帝的怒火,站起身来,转身朝门口走去。
皇帝见状,气的大喊:“你给我站住!谁让你走了!”
宋熙姣回头道:“陛下不是要打民女二十大板吗?”
“你……”
皇帝气的抬手指向她,手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这丫头,她竟然还敢反过来嘲讽他!
难道她看不出来,他身后的这十六个大内侍卫都是苍梧的人?
只要苍梧不点头,就算他这个皇帝说破天去都没用!
侍卫长朝着宋熙姣恭敬的拱手道:“太子妃,陛下只是一时口不择言,并不是真的要打太子妃,还请太子妃息怒。”
皇帝猛地转过头去,不可思议的瞪向侍卫长。
“朕什么时候说不是真的了?分明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