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死去精兵的家眷?”
孟星河不解的看向宋熙姣,这话,他倒是第一次听说。
“为什么要安抚他们?”
宋熙姣无奈道:“人家陪着你出生入死,一辈子连一刀钱的赏钱都没有,一年到头肉也吃不上几顿,为国捐躯战死沙场,难道不应该给他们的家眷一点抚恤吗?”
孟星河道:“自他从军的第一天起,就该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不死,是他的运气。死了,也很正常。这些事他们的家眷也都知道,不必做那些多余的事情。”
“什么叫死了也很正常?那我问你,如果是将军战死,朝廷会怎样?”
“将军战死?朝廷当然是要厚葬赐赏。”
“那士兵死了,就白死了吗?将军的命值钱,士兵的命就是草芥?”
孟星河没想到宋熙姣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起来,不禁无奈道:“那你说,你想怎么抚恤?”
宋熙姣义正言辞道:“自然是和将军战死一样的待遇,厚葬赐赏。你先别着急,我知道,朝廷国库亏空,到处都有用钱的地方,但一千多个士兵,一人给个五十刀钱,也才五万刀钱而已,我不信,你们连五万刀钱都拿不出来。”
“我的确能
拿出来五万刀钱,但是没这个必要。”
“有这个必要!”
宋熙姣一脸坚持,看着孟星河的眼神,没有半分退让的神色。
“你是将军,便觉得你手底下的士兵跟着你打仗是理所当然,我是百姓,我认为,只有对我的明主明君才值得让我真心追随。
你手底下的士兵有多少是真心臣服于你,又有多少是除了臣服于你之外无路可走,你心里应该有数。
给他们一笔抚恤费,表面上是为了他们好,实际上,最后收益最大的,还是你。”
她说的诚诚恳恳,而且每一句每一个字都好像是在替他考虑,倒果真把孟星河给说动了。
五万刀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大钱。
但若能用这笔钱安顿好哪些命丧战场的精兵,倒的确能让其他人更愿意把命交给他,反正死了,家里人也有一笔钱可拿,等于是没了后顾之忧。
可是,他必须考虑的是,一旦开了这个头,就得一直施行下去。
否则就等于是区别对待,反而会在军中引起更大的反弹。
想来想去,他抬手在大腿上一拍:“成了!就依你,一人给五十刀钱的抚恤!”
宋熙姣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试着开了开口,
就真的说服了孟星河,不禁激动的跳了起来,然后又坐下去,喜笑颜开道:“我也会让我的铁匠铺子赶紧赶制出来一批勋章,到时候连同那五十刀钱,一起送到那些家眷手中去。”
孟星河好奇道:“什么勋章?”
“我还没设计呢,不过鉴于人数众多,技术有限,也不能做的太复杂,这样,就做一个小小的圆形铜牌,一面刻一个忠字,一面刻一个烈字如何?这字就由你孟大将军亲手来写,那些士兵的家眷拿在手上,也是一种荣誉的象征!”
“呵!”
孟星河听了她的主意,不禁摇头一笑。
“你到底是从哪里想出那么多鬼点子,不过我可告诉你,字我可以写,但这批铜牌,我是一刀钱都不会付给你的。”
“嘁,谁要你钱啦!放心,我友情赞助!”
说话间,孟星河已经把宋熙姣给他准备的饭菜吃了个精光,当他把最后一碗汤干进肚子的时候,不免舔舔嘴唇:“怎么就准备这么点吃的,我都没饱。”
“你现在受着伤呢,不宜吃太多,想吃饱啊,简单,赶紧把伤养好。”
宋熙姣笑了笑,扶着他躺下,又帮他掖好被子,然后对着他轻轻一笑。
“好了,睡吧!”
孟星河也不由露出笑容,伤口的疼痛、身上的困倦让他没有力气再和宋熙姣调笑,便眯着眼睛,看着她轻步走到桌前吹熄了灯,转身离开,也合上双眼睡了过去。
这么在榻上躺了几天之后,孟星河终于烦躁的忍不住下了床。
腰侧的伤口已经在渐渐痊愈,按理说他不该乱动的,可是整天在榻上躺着,宋熙姣又不见人影,实在是闷的慌。
本来他以为宋熙姣在外面忙碌,没想到刚走出房间,就听到宋熙姣的声音从楼下传了过来。
“圆形的面积怎么测算,大家都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木桶为例,刚才大家都已经算过了桶底的面积,那大家想想,怎么算这个桶的体积?”
孟星河毫无兴趣的转过身去,摇摇头,闲得无聊,算一个木桶有多大干什么。有这功夫,还不如上来陪他聊聊天。
正想着,就见魏朗在茶楼门口探头探脑的。
孟星河从楼梯扶手上扒下一小块木头,噌的朝他弹了过去,刚好打在魏朗的脑门上。
魏朗吓了一跳,立即摆出自卫的架势,但又看左右无
人,抬头一看,正好和孟星河目光相对,知道是他动的手,立即绕过那些学生,三两步蹿上了楼。
“将军。”
“嗯,何事?”
魏朗道:“再过六天,和扶苏人约战的日子就要到了,属下特来问问将军,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