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清一身白衣,站在石碑旁边,正用帕子小心的擦拭着石碑字迹上的尘灰。
刀客则是手握弯刀,抱着胳膊不知道在沉思什么,微风拂动着他的衣袍,显出了几分不羁潇洒的情怀。
宋熙姣看来看去,忽然觉得,也许,刀客才是最适合留在这大漠生活的那一个。他生性豪放,为人洒脱,不拘小节,正和这大漠敞亮又带一点野蛮的生活习惯相匹。
可是,和他生活习惯所矛盾的是,他又是一个需要寻依附的人。
因为他找不到他的根,他没有家,没有家人,四处漂泊,只会让人觉得孤寂,他便喜欢追随别人,跟在别人身边,就好像是有了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一样。
宋熙姣想,现在自己就成了他的依附。
解决了风车一事,桥牧似乎受到了震撼,一时之间,心里有些犹豫不定,有好几日的功夫都没有出现,不知道在哪里做些什么。
宋熙姣闲来无事,便到凌子清的住处玩耍。
即便是在大漠的仙鸣关中,他也把住处收拾的如同锦州城一般的淡雅,院子里移种来了许多的花草,巨大的岩石也被切凿的秀雅精致。
她一路欣赏着
院子里的风景,来到书房门口,朝清风问:“师兄呢?”
清风正在收拾围棋,听到宋熙姣的声音便立即起身道:“公子在房中作画呢。”
“哦?这么有雅兴!”
宋熙姣便走进里间,一进门便看到一抹雪白的身影正站在桌前,提笔细细的在纸上描绘着什么。
她探头凑过去一看,却见他画的竟然是仙鸣关城外的风光,只是那河水之上模糊的风车的轮廓,河岸边欢快的粉白色身影,明显到让她想忽视都不行。
“这是我做的风车还有我?”
凌子清淡淡笑道:“是。”
宋熙姣脸颊便有些泛红,有些不好意思道:“你画这个做什么。”
凌子清道:“闲来无事罢了,你呢?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哦,本来我约了一个大娘看病,结果那大娘临时要去给别人干活,爽了我的约,我就得了闲,来你这里玩玩。把手给我,我给你试试脉象。”
过去那段时间,凌子清沿途奔波,赶到仙鸣关的时候,身子已经露出了弱相,但经过这几天宋熙姣的精心调养,又慢慢的好了起来。
她捏着凌子清的手腕仔细的试了半天,满意的点头道
:“看来你有乖乖喝我给你开的补药。”
清风闻言道:“那当然!公子自从见到宋小姐你,连饭量都多了许多。补药更是一碗不落,所以啊,宋小姐你要是想让咱们公子身子骨好,就不要总是乱跑了。你不在公子身边,公子牵挂你,吃不好睡不着,身子骨自然就不好。”
凌子清并没有制止清风的话,待他说完,恍若未闻,自然而然的笑道:“今天天气不错,不如我们出去逛逛如何?”
“好啊!”
别看宋熙姣整天在外面乱跑,几乎都是在忙事情,真正逛街的时间少之又少。这时正是冬末春初,三月时节,日头攀的高高的,阳光洒了满地,是最适合出行踏青的日子。
只是大漠之中尽是黄沙,能玩的地方不多。
那小小的山丘也因为刺客的关系,被孟星河重点看护,轻易不许人靠近。两人无处可去,只能在仙鸣关城里溜达。
“哎,听说没有,孟将军好像要跟扶苏人打起来了。”
“是啊……也不知道能不能打的过,我三婶一家前几天已经带着全家老小到亲戚家避难去了。”
“说真的,我也想走,可是我儿子在宋姑娘
手底下做事,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我也没办法啊。你说要是打输了,扶苏人杀过来,咱们不都得玩完?”
两人正走着,经过一个茶摊的时候,忽然听到茶摊前的几个百姓坐在一起聊起了孟星河要向扶苏人开战的事情。
宋熙姣驻足一旁听了一会,惊讶的发现,他们虽然平日里对孟星河歌功颂德,真的要打仗了,其实根本没有多少信心。
这也难怪。
毕竟过去大庆朝的军队打了几十年了,始终没能分出胜负,任谁来说,也不会相信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们就能扭转战局,转败为胜。
凌子清见宋熙姣面露愁容,安慰道:“别着急,路要一步一步走,民心想夺回来,也得慢慢来。”
宋熙姣忽然道:“师兄,我们去看看胡阙吧。”
这些日子她光忙着自己的事情,却忘了关心兵营里的事,也已经很久没去看过胡阙了。凌子清和胡阙虽然并不相熟,但天高地远的,他们毕竟是老乡,在异地相见,总比别人多几分亲切。
凌子清就也没拒绝,跟着她一起去了兵营。
因为马上就要打仗了,兵营里气氛格外的紧绷,那些和宋熙姣相
熟的士兵,往日见了她必然会说笑几句,这时也没了说笑的心情,匆匆忙忙的进进出出,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
和自己人打仗,他们不怕。
但和扶苏人打仗,他们是真的被打怕了。
每一次出征,不是中陷阱,就是被设埋伏,几乎没有打胜仗的时候,凡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