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宋熙姣本以为胡阙会选择继续当兵,毕竟他现在当的还挺来劲的,也很用功,或者,犹豫挣扎一番。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给出了答案,还是这么令她意外的答案。
“怎么,这么快就腻啦?还是太辛苦了?”
胡阙喝一口果酒,笑着摇头:“都不是。当兵只是我的一个心愿,如今心愿已经达成,也就不必再那么执着。等打完扶苏人,这里也不缺我一个。不过,你的身边却缺一个人替你挡风遮雨。”
胡阙看着他,眼神之中,尽是心疼之意。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要宋熙姣亲自去做,他在站岗放哨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的会担心,会想宋熙姣此刻在做什么,有没有受人刁难,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但他身在军中,即便她遭遇了什么,自己也不能及时的帮忙。
这几乎让他寝食难安。
就算已经明白他这辈子和宋熙姣不会再有什么新的发展,但他恐怕也无法再离开她的身边了,因为,只要不能亲眼时时刻刻看到她好好的,他就于心难安。
宋熙姣听了他的话,心中也是一阵感动。
她知道胡阙的心意,但也知道,
自己无法回应他。
哪怕将来她必须找一个人凑合过日子,组成一个家庭,这个人有可能是孟星河,也绝无可能是胡阙。
因为她太珍惜这个朋友了。
唯独不想欺骗他的感情。
唯独对他,想要不惜一切,帮他觅得真正属于他的缘分。
胡阙见她因为自己的话,露出了难过的神色,忽而一笑:“等打完仗,我就会继续做你的合作伙伴,和你一起经商,把熙风竹纸场开的遍地都是,一起游历大庆朝各地,看遍所有山山水水,顺便赚个钵盂满盆,富可敌国。”
宋熙姣被逗得笑了出来:“那我们可说好了!你得好好的,就算打仗,也要小心,竹纸场那么多事,没有你,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嗯,说好了!”
告别胡阙,宋熙姣心里踏实多了。
有了这个约定,胡阙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不过天气这么冷,也不知道他身上的御寒衣服够不够。自己送他的羽绒背心虽然能够保暖,可是膝盖呢,脚呢?
她一路撑着油纸伞,也顾不上街上纷纷色色的行人向她投来的惊艳的目光,回到家,跺了跺脚,刚走进院子,就听婆子道。
“姑娘回来的正好
,家里来了客人,老爷又没回来,咱正不知道怎么招待呢。”
宋熙姣好奇道:“客人?什么客人?”
婆子道:“奴婢也不知道啊,这人看打扮,倒像个富贵的,可是面色凶的很,进来只说是老爷的朋友,要人去喊老爷回来。老家公已经去了。姑娘,您进去看看吧,奴婢怎么看着,那人不像是什么好人。”
她越是描述,宋熙姣越是好奇。
不是好人,那就是来找事的?
竟然有人敢找事找到赵捷的头上,胆子可真是不小。
她走到门口,掀起帘子朝屋里一看,只见一人正负着手面对着挂在正堂墙上的画作一动不动的欣赏着。
不知道为什么,单是看着这个背影,她就觉出一阵熟悉。
她试探着开口:“阁下是……”
那人听到宋熙姣的声音,也是浑身一震,宽厚的背影徐徐的转过身来,两人视线一对,皆是愣在了原地。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满面沧桑,下巴上蓄着短短的胡须,发丝也有些凌乱,只是,那眉眼,那神情,宋熙姣是不会忘记的,正是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给她带来巨大打击的人。
刀客!
刀客显然不知道宋熙姣住在这里,他看
着眼前的女子,简直瞠目结舌。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和桥牧几乎走遍了大庆朝的山山水水,却遍寻不到的人,竟然会在仙鸣关,还住在他的挚交好友,赵捷的家里。
“好久不见。”
最终,还是宋熙姣也回过神来,朝他淡淡一笑,然后走到桌前,替他倒上一碗热茶,面上不冷不热的。
“你认识赵大哥?”
刀客却无法像她一样冷静,脸颊上的肌肉,甚至有微微的抽动:“你……知不知道,殿下找了你多久?”
哐啷。
宋熙姣手中的茶碗摔到桌子上,茶水洒了一桌,她赶紧用抹布擦干净了,垂眸道:“他找我做什么,当初,他会抄斩我满门,就该知道,我们的缘分已经断了。”
“那不是殿下做的!”
刀客急忙的解释起来,他知道因为自己的关系,宋熙姣对殿下多有误会!当初,他也是为了让殿下能够安心离开,为了暂时不让宋熙姣纠缠殿下,才不得不故意把殿下要给她的信函藏起来,好让两人暂时分开。
后来殿下知道,雷霆大怒,不但将他从殿下的身边赶走,还连累了桥牧,正事办不成,整天只能到处寻找宋
熙姣,不知道耽误了多少大事。
“当时皇帝是为了替殿下扫清他日即位的后路……”
“你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