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一旁的伙计见这几个大汉露出胆怯之意,再加上围观百姓的声源,一下子又有了勇气,慢慢走到宋熙姣面前,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把她挡在了身后。
宋熙姣站在台阶上,目光越过这些伙计瞪着那几个汉子。
“你们不用害怕,只管回去把我今天的话说给何老爷听。如果他听完之后,既不肯送我一块跟现在一模一样的匾额,又不肯赔我匾额的钱,还要仗势欺人砸我的匾额,那我就算闹上公堂,到京城里告御状,也誓要讨一个说法!”
她每一字每一句都铿锵有力,极富有煽动性,那些围观的百姓本就站在她这一边,此时更是举起手来,齐声高喊:“对!必须给个说法!”
“要砸匾额,先得赔钱!”
“凭什么仗势欺人!”
那几个汉子本就是粗人,只会打架不会讲道理,见周围的人都举起拳头声援宋熙姣,知道今天若在此真的跟宋熙姣动了手,挨骂的只会是何老爷。
“算了,先回去吧,请示了何老爷再说。”
他们转身撞开人群,在一片咒骂声中,满身晦气的回何府复命去了。
宋熙姣眼见着这几个汉子走了,不禁长松
了口气。但一想到他们或许还会卷土重来,到时候还得靠这些围观的百姓帮忙抬势,立刻抬起头来,看向这些围观的惠州百姓。
“小女子从锦州到惠州做点生意,没想到刚开张就遇到这样的事,让诸位看笑话了。不过今天能解围,多亏了诸位仗义相挺,小女子无以为报……
这样吧,小女子这次来惠州,带来了五坛卤菜,待会儿我让丫鬟在门口设个摊,请各位拿了碗来,一人一碗,盛给诸位尝尝,还望诸位不要嫌弃。”
听到她这番话,芳子就和秋芬立即道库房抬了一张桌子出来,指挥着伙计,把那五坛卤菜搬出来放到桌子上,打开盖子,准备发放。
那些百姓本来听到分发什么卤菜,个个没兴趣的准备离开,可是当那坛子的盖子一打开,咸香辣的味道飘出来,他们立即口水直流,纷纷回家拿碗去了。
惠州距离海边远,盐又贵又稀少,平时别说卤菜腌菜,就是炒菜也很少放。可要做这卤菜,少不得要放很多盐。
所以说,别看这卤菜里面没有肉,光那些盐就绝不便宜。
因此不过片刻的功夫,五坛卤菜就分发一空。
剩下
的没领到的百姓,一脸的失望之色,心里直盼望着下一次竹纸场出事,自己好立刻拿着碗过来等待。
回到竹纸场,严掌柜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们是做竹纸生意的,却得罪了惠州城声名最盛的何老爷,这店还怎么开的下去。
百姓的嘴用卤菜能堵住,书生可不行!
要知道,整个惠州城的书生,十有八九都把何老爷当成神仙一样高高奉起,只要何老爷一声令下,保准一个敢上门的书生都没有,到时候竹纸场岂不是要关门大吉?
但看宋熙姣处理完刚才的事,一脸轻松的模样,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只能唉声叹气,先打烊回家去了。
他一走,宋熙姣的表情也沉了下来。
当着手下的面,她不能表现的太消沉,否则会影响手下的信心。可是现在只剩下她和大丰她们,也就不用再装了。
“熙姣,你准备的如何?”
这时,胡阙摇着折扇走了进来。他刚刚从郡守府坐着轿子回来,还不知道竹纸场里发生的事,一进门见宋熙姣托着脸颊正在发愁,不由往她对面一坐,笑道。
“怎么,还有能难住你的事?”
宋熙姣叹了口气,一
脸抱歉的看向胡阙:“我惹了一个大麻烦。”
“哦?什么麻烦?”
胡阙却一脸不当回事的表情,一来他身为郡守之子,在他眼里,什么麻烦都不算麻烦。二来认识宋熙姣这么久,就算有麻烦她也总能逢凶化吉,所以他并不担心。
宋熙姣见他吊儿郎当的,又叹了一口气。
刚才要是他在就好了,顶着锦州城郡守之子的名号,也许那几个汉子还会给他几分面子,放过他们。
把刚才的事跟胡阙说了一遍之后,宋熙姣摇摇头:“这个姓何的太小气了,他耍我,晾了我一下午,我又不能吃个哑巴亏,就占用他的前堂做点买卖,扯平了也就算了。他却小题大做,要来砸我匾额。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都干的出来,四十多岁的人了,真是可恶!”
胡阙听完,神色也肃了起来:“早知道你打的是这个主意,还不如我去,这个何老爷平生最恨女子,如今一个女子到他的府上,还反客为主,利用他晾人的机会做买卖,他怎会不气?”
“女子怎么他了?他的母亲不是女子吗?他怎么不恨他母亲去!”
胡阙还是第一次看宋熙姣说这种骂人的
气话,被逗得哈哈大笑:“你还真说对了,他此生最恨的人就是他的母亲。”
宋熙姣张大嘴巴:“果然是个神经病……他为什么恨他的母亲?”
“因为他母亲红杏出墙。”
“那也不用恨他母亲吧,男人都能三妻四妾,女人凭什么不能红杏出墙?”
胡阙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