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伙计的话,宋熙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老鼠精?亏他们想的出来,这也太愚昧了吧。且不说这世上压根就没有什么精啊怪啊的,就是有,也绝不会是她啊。否则,他们这么说她的坏话,她还不找他们去!
不就是眼看着她就是个弱女子,毫无还手之力,才如此肆无忌惮的拿她开涮?
“东家,你笑什么?”伙计见宋熙姣满脸笑意,简直摸不着头脑,哪有被人骂还高兴的笑起来的。
宋熙姣摇摇头,掏出十刀钱放到伙计手里:“比起其他帮工,你跟我走的太近,想必那些人也少不了挤兑你,这段日子辛苦你了。等风头过去,我给你放个假,让你好好歇几天,也陪陪你的妻儿。”
“啊?别啊东家,我不能放假,我还得多赚钱养家呢。”
宋熙姣笑笑:“放心,一定是带薪休假。”
“什么是带薪休假?”伙计又不懂了。
“就是不干活,工钱照发。”
伙计闻言眼睛一亮,这有这种好事儿?要是别的东家,他指定不信。可是这个东家他已经接触太久太了解了,出手大方不说,言出那肯定必行,一点儿错没有。
几日来的乌云一扫而空,伙
计高高兴兴的拱了个手:“那小的先谢过东家了!”
“整个锦州城都陷入了一片乌霾之中,也就只有你这儿,还有点欢笑声。”
他们正说着,背后忽然响起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宋熙姣惊讶的回过头来:“凌公子,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昨天去了套马庄,怕竹纸场这边你顾不上,就想着过来帮帮忙,看来是没有我的用武之地了。”凌子清淡淡一笑,“锦州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我顺便也过来看看师父有没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
“对了,师父怎么样?”宋熙姣这才想起来熊老先生,急忙问向伙计。
伙计忙道:“昨儿郝郎中来了,替熊老先生把过脉,说是风寒退的差不多了,只是身子骨还微微有些虚,叫我多买点鸡和参给他补着,那吴二哥不让我插手,自己去买了炖了给熊老先生吃了。”
闻言,凌子清无奈一笑:“看来,师父也用不着我操心。”
宋熙姣也笑了笑,对他说:“你呀,先照顾好你自己吧。”说着,她拾起他的手腕探了探。
凌子清的痨病虽然已经治的差不多了,但他不爱动,不爱出门,整天坐着躺着,也不好好
吃饭,免疫力很差,非常容易生病,是最需要让人操心的对象。
试过脉象之后,宋熙姣脆声道:“肝火有点旺,最近跟人生气了?还是吃什么大补之物了?”
站在凌子清身后一直保持沉默的清风到了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我们公子喜怒哀乐的,还能为了谁,全都是为了您啊宋小姐。自从知道那个宋清琛和大夫人联合这么坑害小姐之后,我们公子就气的吃不下睡不着的。”
竟然是为了她!
宋熙姣无奈道:“她们又不是第一次了,没什么好生气的。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只能反受其乱,不用在意。而且这件事胡郡守已经知道了,宋清琛和大夫人都是自私之人,一定会互相陷害,到时候,只需看她们狗咬狗即可。”
“我怎么才能像你一样看的开。”凌子清轻轻叹了一声,“对了,听说,你把瓦罐庙里的那个小乞丐带到竹纸场来了?”
宋熙姣惊讶的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清风闻言着急道:“哎呦,宋小姐,您现在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您从城门口把那孩子带到家里,又从家里带到竹纸场,这会儿估计整个城
东的百姓都知道了,再过一会儿,整个锦州城都知道了!”
凌子清笑着接过话来:“如果你这里有所不便,我可以把那孩子带到凌府去。”
凌府?还是算了吧。那孩子是个乞丐,自由散漫惯了,凌府那种恬静君子的风格,肯定不适合他。
宋熙姣拒绝了凌子清的好意,又让伙计带凌子清上去看茶,自己先出门,直奔郡守府去了。她需要见一见胡阙,也需要见一见胡郡守,问问他宋清琛审的怎么样了。
这一次,就算能治的了宋清琛和大夫人的罪,她在锦州城的恶名恐怕也很难洗清了。街头巷尾的人茶余饭后最喜欢谈论这些有的没的,他们从来不问事情真假,只选最有戏剧性说起来最好玩的那一个版本。
她是老鼠精和宋清琛恶意陷害比起来,显然是前者更精彩。
宋熙姣摇摇头,此一役,恐怕是两败俱伤,就算郝郎中和胡郡守出面替她澄清,也会因为平日里与她走的近,落下包庇的口实。
所以,这是一道无解的题。
郡守府的捕快、官兵倒是对她很客气,因为他们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知道宋熙姣完全是无辜的,是被冤枉的,因
此客气之中,还对她如今的遭遇感到了同情。
“宋小姐,你可来了。”胡郡守一看到宋熙姣,像是遇到了救星一样,急忙道,“听说你连夜去了套马庄,怎么样,可有收获?”
收获?
宋熙姣苦笑着摇了摇头,除了一个鬼村和满地的棺材之外,她没有任何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