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凌子清坐在阁楼之上,遥望着远处的雨幕,眼中露出忧郁之色。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像一叶孤舟,独自飘摇在苍茫的雾海,找不到归处,看不到来处。
“公子,这里风凉,您已经坐了太久了,还是进屋歇会吧。”清风走上前来,见他又露出那种落寞的神色,怕他越看越胡思乱想,便出声劝了起来。
凌子清笑了笑:“此处正好,算不得凉。”
清风正要再劝,走廊里忽然响起一个急匆匆的脚步声。这样的脚步声在凌府可不常见,清风立即走出去,打开门一看,竟然是凌公子安插在宋府的那个婆子!
“不是让你好好的待在宋府看着那个大夫人吗,你怎么回来了?”
那婆子脸色煞白,苦着一张脸道:“了不得了,出大事了!”
片刻之后,婆子已经站在凌子清面前,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她挥舞着手中的帕子拍着大腿道:“这是大夫人屋里姓姚的婆子告诉我的,她说她自从知道大夫人和宋二小姐谋划这些事开始,就天天睡不好觉,生怕受到牵连,遭到报应!实在是受不了了,这才找到说的。”
清风瞠目
结舌,话都不会说了。
这个大夫人,怕不是疯了吧?连这种事都做的出来,瘟疫可不是小事,弄不好,整个锦州城都要陪葬!
凌子清更是脸色冰寒,他虽早知道这个毒妇迟早会卷土重来,再谋害宋熙姣,可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能想的出这么恶毒的法子。
“那七户人家,你可知道都是谁?”
婆子摇头道:“大夫人谨慎的很,此事除了她和她最信任的那个侄子,以及宋二小姐之外,谁都不知道内情。就连姚婆子也只是在旁听了个大概。”
“公子,我们报官吧!”
“不行。”凌子清摇头,“报官只会把这件事闹大,到时候,就算熙姣没有责任,也难免会传出些流言蜚语,我们必须赶在事情闹大之前,把这些人悄悄送走。你先回宋府,盯着大夫人,一旦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立刻着人通报。”
“是。”
郡守府中,因为暴雨,胡郡守百无聊赖,便翻出从前的卷宗一一查看,正看的犯困,门被推开,自己的小儿子胡阙走了进来。
“父亲,忙什么呢?”
胡郡守白他一眼:“你来干什么,不是又闯了祸吧?”
胡阙好笑道:
“父亲,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不顶用的一个人?来找你,必然是闯了祸,要你帮忙收拾烂摊子?”
胡郡守把胡子一撅,道:“哼,反正不会有好事。”
胡阙哈哈笑道:“这你可说错了,这件事还真是件好事。再有几日,我在惠州城的那家竹纸场就要建成了。这建成之后,生意红火,惠州城的地头蛇们难免会上门来寻事。我想,父亲能不能帮我修书一封给惠州城的郡守,让他关照关照?”
一听到这话,胡郡守立刻虎起一张脸来:“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你的店,与我何干。我堂堂一个郡守,为了一个店面找刘大人卖面子?除非我吃多了噎着了!”
“父亲,这店是我的,也是你的,到时候赚了钱,还不是要拿来孝敬父亲?您不会忘了,两年前这修缮官邸的钱还是我出的呢。”
“那是你自己心血来潮非要修,我什么时候要修了?这官邸越破,越能说明我两袖清风,你修的这么好,百姓没准还以为我贪墨了什么。”胡郡守没好气的吭了声。
胡阙正想再劝,门外捕头冒雨来报:“大人,熙风竹纸场宋小姐的夫婿求见大人,此
时正在门外听候。”
“……他来做什么。”胡阙脸色瞬间变了一变,摇开手中折扇,“难道是山上泄了洪?”
啪!
胡郡守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这种话也好乱说?你知不知道一次山洪要死多少人,闹不好我乌纱帽都保不住!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打你板子。”
胡阙挨了一巴掌,不禁满脸的不爽,他只是随口一说罢了,生这么大气做什么。一个猎户,整日里除了打猎什么都不干。熙姣忙的团团转的时候,他都不知道去竹纸场帮忙。这样的人,还能有什么是?
不是山洪,那便是丢了钱袋子,要不就是跟别的猎户为了一只野兔野鸡的吵起来了!反正没什么正事。
胡郡守也是满心好奇,朝手下道:“让他进来吧。”
胡阙立刻转头望向门外,不一会儿,就见一个头戴斗笠一身黑衣的高大身影走了进来。
一进门,他便将斗笠摘了下来。
尽管已经见过他几次,胡阙仍然觉得此人虽然只是一介猎户,但眉眼深邃,鼻高唇薄,尤其是现在被雨水冲刷过后,肤色冷峻,发黑眉浓,当真是俊朗非凡,也难怪宋熙姣一直不愿意与他和离
。
胡郡守对他的相貌倒是没有半分在意,只坐在桌后,打着官腔道:“你找我,是为了公事啊,还是私事啊?”
仲淳拱手道:“大人,我是为了公事而来。”
“哦?什么公事?”
胡郡守下意识的就觉得可能与宋熙姣有关,毕竟这一年来,与宋熙姣有关的案子可不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