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按照清风的嘱托,宋穆渊必须要在床上养足半个月才能起身,但才过去七天,他就忍不住下床来了。
身上的伤口已经渐渐愈合,而经过宋熙姣的料理,这七天里他不但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伤痛,反而浑身舒畅。
除了躺在床上不能动,睡觉有些难受之外,没有一点不适之处。
不过,能下床,也就意味着他要离开锦州城了。
这天宋熙姣一早过来独院,就见宋穆渊正在院中舞剑,她吃了一惊,急忙上前阻拦:“大哥,你疯了,你伤还没好,怎么能下床,还舞起剑来了!”
宋穆渊见她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怕伤到她,急忙把剑收起来,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头:“放心,我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这怎么可能!”
“不信?我给你看看。”
说着,他便拉起宋熙姣的手,径直走进房中,然后反身关上了门。
尽管两人是兄妹的关系,可毕竟孤男寡女,如此共处一室,还要关门,宋穆渊一转身就开始脱衣服,宋熙姣还是禁不住的脸红起来。
随即她又想到,自己现在是郎中的身份,要探看他的伤口,有什么好害羞的!这么想着,不但不
再害羞,反而目不斜视的盯着宋穆渊看了起来。
只见他徐徐解开腰封,脱下外袍扔到桌子上,接着是中衣,里衣,最后浑身上下只穿一条宽松的长裤,系在窄腰之间。
这伤口一直是清风师兄为他处理,宋熙姣只是敞开衣领,隔着纱布为他上过一次麻药,今天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
一条丑陋的皮开肉绽的伤口从胸口一直蜿蜒咧到了腰侧,伤口不深,却也削开了大片的皮肉,看起来十分可怖。
如今,伤口已经结上了一层浅浅的痂,像条蜈蚣一样,趴伏在他的胸口。只是短短七天的时间就休养成这样,的确已经很不错了。
只是,除了这条恐怖的伤口之外,宋穆渊的前胸和后背,还遍布着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无数伤痕。这些都是他在战场之上留下来的伤痕,光是从伤疤来看,都能看的出当时一定流了很多血,一定很痛。
而边关风大,又缺衣少粮,却医少药,也无法得到妥当的处理,才会留下这么深的刀疤。
“怎么了?”
宋穆渊本以为让宋熙姣看到自己结痂的伤口,就能让她放心,却见她眼中蓄起泪水,竟是十分难过的模样。
他
走上前,捏起她的下巴,为她擦去眼角的泪珠,不解道:“哭什么?”
宋熙姣不由自主抬手抚上他那些伤疤,哑声道:“大哥,你怎么受了这么多的伤?”
宋穆渊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扶苏之地,野蛮贫瘠,那些人虽然什么都不懂,打打杀杀的时候却是不要命的。跟不要命的人打交道,难免会吃亏。”
尤其是,他刚刚从军的时候,不狠一点,冲一点,如何抢功?如何出人头地?
“那跟扶苏人的仗,到底什么时候打完?”
闻言,宋穆渊眼神一暗,接着又露出笑容,握住她放在自己伤疤上的手,说:“你如果真的不舍的我受伤,就跟我走。如果你在我身边,为了不让你担心,我一定加倍小心,不让自己受伤。”
宋熙姣一怔,跟着他走?
那……仲淳怎么办?栗子怎么办?还有竹纸场,还有家……
眼见她分明不愿,宋穆渊急切的把她拉到自己身前,激动道:“好妹妹,我今天就要离开锦州城了,你只有今天这一个机会。你要想清楚,我走之后,母亲一定会狠狠的报复你。那个猎户他根本保护不了你。至于你的竹纸场,到了边关,
你想开多少都行!”
“大哥……我,我不能走……”
“为什么!”
“我是仲淳的妻子,怎么能随便离开他的身边,到那么远的边关去……除非,他跟我一起走……”
闻言,宋穆渊的眼中立刻慑出一道凶光,握着她的手也逐渐发狠,直到握的她手骨咯咯作响,痛的她脸色发白,他才用力将她的手甩开,咬牙道:“那个猎户,他究竟有什么好,竟然让你如此放不开。熙姣,如果你是担心你的名节……”
“不是的,大哥,我、我心慕他!我不想离开他。”宋熙姣眼见大哥满身的失望,也不想要他难过,左右为难,只能上前拉住他的手哄道,“不然,我回去问问仲淳,和他一起带着栗子跟你去边关陪你好不好?”
“不必了!”
宋穆渊背对着她,声音冷硬。
带那个猎户去?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让他天天看着她跟那个猎户恩爱吗?只怕自己会忍不住出手杀了他!
“你先回吧,我午时出发,你若想送我,可在午时到雁荡门门口等我。”
见他竟然发起了逐客令,宋熙姣知道拒绝跟他一起离开的事,一定激怒了他。可这件事,她实在
不能答应,只好懊丧的离开了宋府。
回到家中,想到大哥就要走了,她的心里不禁空落落的。这阵子有大哥在,找她麻烦的人也都不见了,大夫人不敢跟她作对,连宋咏旭都对她客客气气的,更不必说宋府的下人,每一个见了她都是笑脸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