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竹筐放到桌上,从里面拿出两摞竹纸,对张氏道:“嫂嫂,我这一个月出门,攒下了很多活,没人帮忙恐怕做不完,这活又涉及到一门我不想外传的手艺,所以我想劳烦你帮我赶赶工。”
张氏立即道:“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你说吧,要我做什么?现在我也不用接栗子,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闲的发慌。”
宋熙姣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拿出麻绳和顶针,把装订的方法和需要注意的地方统统告诉了她一遍。
说起来,这张氏还真比宋熙姣的手要巧一点,因为她懒归懒,在娘家的时候,也是从小学着针线活绣活长大的,因此很快就学会了,还做的很不错。
宋熙姣放心的把竹筐交给她,然后从另一个包袱里拿出些胭脂水粉和小首饰送给她。
又另给了宋渊寒一个玉冠,笑道:“去了惠州一趟,那儿的风土人情跟咱们这也差不多,实在没什么好买的,就买了几样在咱们锦州城买不到的东西,你们也别嫌弃,说不定过阵子我还得去一趟,到时候,你们想要什么再跟我说。”
一家人又闲聊了会儿话,眼看天色将黑,宋熙姣才
起身,带着栗子回家。
晚上,她舒舒服服的沐浴一番,晾干头发,然后躺到自己的床上,幸福的抱着被子打了个滚儿。家里的床实在是太舒服了,尤其是宋母还特地帮她晒过了被褥,蓬松柔软,伴着淡淡的驱蚊熏香,宋熙姣甜甜的进入了梦乡。
另一边,仲淳躺在硬邦邦的床上,却是辗转难眠。
过去一个月的时间,每一晚他都是抱着宋熙姣酣然入梦,入睡前早起的时候,两人总要说几句情话,亲几下嘴,他几乎都快要习惯了这种甜蜜的睡前互动。
可是回来之后,宋熙姣蹦蹦跳跳的,不是看到吃的就双眼放光,要么就急匆匆的去见哥哥嫂子,回来之后又烧水沐浴,完事又一边晾头发一边装订书本,好像眼中心里完完全全的把他这个人给忘了。
他辗转反侧,甚至有好几回差点忍不住偷偷摸进宋熙姣的屋子里去,后来又想到,算了,她这一路也累了,就让她好好歇歇吧。
翌日一早宋熙姣就听到了院子里的鸡鸣声和劈柴声,出去的久了,连这种细微的声响都格外的让人觉得亲切和感动。
她坐起身,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今天又会是异常忙碌的一天,所以她不能偷懒睡觉,必须早早起床,好好吃饭,准备一整天的奋斗。
洗漱一番来到院子里,正看到仲淳刚看完柴,拿着汗巾站在井边擦拭脖颈胸口,宋熙姣走过去问他:“昨晚睡的好不好?”脸上的笑容充满期待,急等着跟仲淳分享睡家里床的那种舒服的感受!
仲淳却是别有深意的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突然分房睡,有些不习惯了。”
微微的晕红代替了没心没肺的笑容,宋熙姣抿嘴笑着凑近他些,轻声说:“那不如我们搬新家的时候,就成亲?”
闻言,仲淳蓦地一僵,转头看向宋熙姣道:“熙姣,时机还没到。”
“……”宋熙姣没想到自己一个姑娘家都主动开口了,仲淳居然会拒绝!不禁赌气的踢了他一脚,“那就算了,等下次你开口的时候,我也这么说,哼!”
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仲淳怕她真的生气,快步追上她把人搂住,在她耳边安抚道:“相信我,我永远比你着急得到你。而且,我保证,一定八抬大轿、十里飘红,风风光光的把你娶回家,并且昭告世人,你就
是我的妻。”
宋熙姣本来真有点生气的意思,听他说的这么夸张,又不禁笑了起来。
还昭告世人呢,怎么昭告啊?写报纸吗?
用过早食,宋熙姣便去了竹纸场。时间紧任务重,实在不容许她有半分偷懒。到了竹纸场,她一边装订书本,一边吩咐伙计拿上自己从惠州城买的一块龙尾砚送到凌府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正手脚麻利的装订着书本,眼看面前的小山已经解决了一摞,心里正颇有成就感的时候,忽然有人拍门喊:“东家,凌公子来了。”
宋熙姣赶紧起身,应道:“快请去雅间。”
有阵子没见,她对凌子清都有些生分了。
不过在雅间里一见面,看到凌子清那张言笑淡淡的俊颜,那种熟悉感很快又回来了。
“熙姣,你瘦了许多。”凌子清看着她,眼中是满满的疼惜。
宋熙姣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脸,经过这一个月的折腾,她的确瘦了一些,穿衣服的时候最明显,以前腰封正好捆三捆,现在却要余出来一块。
她笑着同他坐到桌前,客气的寒暄:“你最近在忙什么?有些时候没见了。”
凌子清摇摇头
:“我来这里,只会让你觉得别扭,也帮不上忙,就没有再来。这阵子,我每日在家饮茶看花作画,日子倒也过的平静顺遂。”
这可真不是一般的宅,宋熙姣不禁咋舌,要换成是她,哪怕只是在家待两天,她都会闷的受不了。
清风站在凌子清身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等凌子清说完作画之后,忍不住插嘴道:“我们公子画的都是美人图,那美人长的杏眼菱唇,尖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