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恼了这么许多日子,好不容易因为胡阙的关系聊去了一桩心事,宋熙姣对他十分的感激,总想着将来什么时候好好报答他。
第二天,他把起草后的协议书交给了胡阙,胡阙粗粗看过一遍,就眼露精光。
他是个生意人,也没少跟别人签书契,可是书契内容往往两三言语,做个鉴证罢了,更多的是靠彼此的信任和约束。
可是宋熙姣写的这份书契,用词虽白话了些,但条条框框,整齐清晰,只有他想不到的,没有宋熙姣漏掉的!
别人只要一卷书卷或者一两张竹纸就能搞定的书契,宋熙姣却足足写了一小薄本书籍。
“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妙人儿!”胡阙捧着那本书契,连声啧叹。
宋熙姣见他没有异议,不禁松了一口气。
胡阙也不含糊,即刻就坐在竹纸场的二楼抄写起来。他写的时候,宋熙姣就站在他的身旁,一会儿给他磨墨,一会儿举起已经抄好的一页竹纸呼呼吹气,好让墨迹干的快一些。
不过半个时辰,胡阙便已抄写完毕。
宋熙姣把三份协议书装订成册,和胡阙一起去了衙门,请师爷做了公证人,并把
一本协议书放在师爷那里,其余两份一人一份,至此,所有的合作手续就算办完了。
“见羽,竹纸场的那批木材马上就要用完了,我们得立刻动身去惠州城进一批新的过来。”
闻言,胡阙瞪大眼睛:“你要跟我一起去惠州?”
宋熙姣见他如此惊讶,立刻意识到这是在古代,她一个女子,尤其是已经嫁出去的女子,是不能随意出门,更不能随意和一个陌生男子出门的。
可是制作竹纸的竹木选料极为严苛,若选不好,造出来的竹纸便会粗糙难写,她不去不行。
她略略思考片刻,便咬牙道:“我回去同仲淳商量商量,要他一起去。”
听到仲淳这两个字,胡阙眼中立刻露出一片失望之色。虽然本来就没有奢望能和宋熙姣单独同游,但要带上那个高大的猎户,真还不如不去。
上次只是看到他们两个搂抱在一起的画面,他就回去难受的几天睡不好觉食难下咽。现在却要他一路上看足半个月的甜蜜恩爱,还不把他放在油锅上烤?
“怎么?你不愿意?”见他面露为难,宋熙姣关心的开口。
胡阙苦笑:“你要带着那个猎户一
起去,一路上,你们两个恩恩爱爱,我却是孤家寡人一个,一想到那种感觉,现在就开始难受了。”
宋熙姣怔了怔,心想也是。若带上仲淳,倒显得胡阙像电灯泡一样了。住了会儿,她便又抬头道:“那我就不带仲淳,我带我哥哥和栗子一起去,如何?”
“好!好!如此甚好!”只要不带那个猎户,带谁他都不会摇头。
因为这批竹木用的急,宋熙姣一刻也不想耽搁,下午找到宋渊寒同他商量好了,便与胡阙议定,第二天一早就上路。
马车由胡阙准备,刀钱暂时由宋熙姣这边垫付。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宋熙姣把这件事告诉了仲淳。
“不行!”仲淳一口否决了这个建议,“且不说姓胡的如何,你有没有想过,从锦州到惠州,一路翻山越岭,说不定还会遇到横行的盗匪,你哥哥根本保护不了你,你也保护不了栗子。你们这一行人,连个能顶事的都没有,如何能远行?”
宋熙姣本来做好了要极力说服仲淳的准备,哪知道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反倒被仲淳给说的动摇了起来。
是啊,现在并不是太平的时候,边疆正在
打仗,城外散落着许多的流民,少不得就会有些土匪强盗。
就在去年这个时候,她才刚凭着一番机智从盗匪手里救下了朱先生。若再来一次,可未必能有运气遇到那么傻又好说话的人了。
“你若一定要去,我就必须跟着。”
宋熙姣想了想,如此,也只能委屈胡阙了!
于是,第二天早上,胡阙兴致冲冲的驱赶着马车来到宋熙姣大门外,因为马上就要和宋熙姣单独出游,高兴的嘴角都放不下来。
砰砰,他敲了敲门,呼喊道:“熙姣!”
大门打开,胡阙嘴角的笑容立刻僵在了唇边,因为门的另一侧,正整整齐齐的站着仲淳和宋熙姣。
宋熙姣看到胡阙僵硬的脸,歉然道:“抱歉,见羽,我想了想,还是叫仲淳一起跟着比较保险。而且我嫂子正在孕期,忽然让哥哥出远门,也有点不人道。”
“哦。”胡阙嘴角耷拉着,连话都懒得说了,“那就走吧。”
出门时高涨的兴致,现在却像一块从悬崖上滚落的咕噜噜的乱石。
他们三人同乘一辆马车,气氛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仲淳本来话就少,端坐在那里,像一尊大佛,目
光定定,不动如山。胡阙则是板着个脸,明显的不高兴的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宋熙姣坐在仲淳身旁,起初还会兴奋的掀起窗帘来看,但看的久了,见左右都是些荒草青山,也觉得无趣,住了会儿,就不知不觉的靠在仲淳肩头睡了过去。
本来宋熙姣还以为这一路漫长,肯定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