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从初一到初七,宋熙姣每天都睡到自然醒,醒来之后先在床上躺一会儿,转动着手中的冰莲发呆,等到院子里有说话声了,才起床。
接下来的一天里,她或者陪栗子和憨子玩儿,或者进厨房做些吃的,或者看看星星看看月亮,直到困意袭来。
大年初八是星顺节,相传是诸星下界的日子,民间的百姓也会举行祭星仪式,在家里摆灯花。这当然是富户才能过的节日,普通人家,日出而起,日落而息,哪有闲钱买什么灯花。
所以宋熙姣一出门,看到仲淳正坐在石板凳上做灯花的时候还愣了一下,她满脸期待的看着摆在桌上的小小灯花,嘱咐道:“一定要等我晚上回来再点呀!”
仲淳好笑:“你不回来,我们点了干什么?这种事,当然是一家人一起。”
闻言,宋熙姣不禁瞥了他一眼。
这个“一家人”说的可真顺口,实际上,母亲不是她的母亲,丈夫也不是她的丈夫,儿子也不是她的儿子。但是,四个人在一起和乐融融,倒比真正的一家人更温暖。
“妹妹!”
院外传来宋渊寒的声音,宋熙姣立刻放下手里的灯花跑了出去。
今天是上工的日子,可造纸坊还是一片废墟,在开工之前,她得先把造纸坊重新盖起来。这几天闲着的时候,她就一直在设计图纸,当然,她也只能设计个大概的样子,具体该怎么建造,怎么实施,还需要和工匠细谈。
从城郊走到城里,路途不近,但不知道是今天天气格外好,还是心情好,宋熙姣总觉得一路风轻云淡,舒服的简直像遇见了早春。
“哥哥,你说的那个工匠,真有那么厉害吗?”
“当然。”说着,宋渊寒压低了声音,悄悄对宋熙姣说,“这话我只告诉你,当年先皇驾崩之前,找了一千个能工巧匠为自己修筑陵墓,修筑成功之时,他让人杀了那一千个人,但有一人偷偷为自己修了一条密道,从那密道之中逃出生天,从此隐姓埋名。”
宋熙姣惊讶的瞪大眼睛:“难道这个人就是你说的那个工匠?”
宋渊寒笑了起来:“虽不是也差不多了,这个工匠就是那个人的子孙。”
听到这,宋熙姣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那个人了,拉着宋渊寒的手,欢快的朝城里跑去。
刚刚过完年,锦州城也是一派喜乐祥和的景象。大街上到处都是忙碌的人影
,店铺门口,伙计穿着新衣,招呼过往的行人,挑着担子卖热豆腐的,一路又吆喝又唱,声音直飘到远方。
只是,让宋熙姣意外的是,本以为工匠会住在比较贫寒的地方,但宋渊寒却领着她,直接走到了一户大宅院的门口,拍响了后门。
门房开了门,领着他们穿过后院,进入大堂稍坐。宋熙姣好奇的东看看西望望,发现这院子从外面看四四方方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里面却弯弯绕绕别有洞天。尤其是假山池塘竹兰亭台,当真是雅俗共赏,细致之处见真章。
“如何,可能入得了宋小姐的眼?”
宋熙姣正看的入迷,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她惊讶的转过身,就见身后不知何时站过来一位高大的男子,此人身穿暗紫色的棉袍,领口还有短短一层白绒,显得雍容高雅,但吸引宋熙姣的还不是他的衣着,而是他的脸。
这是一张任谁看了都会惊叹的脸,一双桃花眼脉脉含情,微微上翘的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恰如春末吹过柳梢的最后一丝微风,清俊无俦,风度翩翩。
宋渊寒见两人见面,忽然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妹妹,就不用我介绍了
吧?”
宋熙姣不解:“为什么不用介绍?”
“他的事迹,你难道不是比我知道的更清楚?”宋渊寒无奈一笑,“我也是看你和仲淳近来感情亲睦,才敢把你带过来。不过这事最好还是瞒着仲淳,免得他暗地里拈酸吃醋。”
凌子清淡淡一笑,朝宋熙姣道:“宋小姐,好久不见,近来无恙?”
宋熙姣完全愣住了,呆呆的看一眼宋渊寒,再看一眼面前这男子,莫非说,原先的宋熙姣,认识这位公子?而且……拈酸吃醋……该不会还有过什么吧?
不会不会,宋熙姣又很快摇头否定了自己,原来的宋三小姐只是个好吃懒做的,这位公子如此才貌双全,怎么可能看的上她。
那……那就只可能是宋三小姐纠缠过这位公子了!
天啊。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宋熙姣头都大了起来,再看宋渊寒那副看好戏的神色,更是笃定无疑。
“外面天寒地冻,要叙旧,我们进去再说也不迟。”
说完,凌子清走进房中,到了门口,见宋熙姣没跟过来,还特地转身朝她露出恍若谪仙般的浅笑,一副邀请的姿态。
宋熙姣悄悄的拽了宋渊寒一把:“你怎么不早说!”
宋渊寒笑
了笑,低声道:“我早说了,你还会来么?”
“可是……”
“妹妹,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子清兄也没有放在心上,况且,你要找工匠,他当真是不二人选。”
宋熙姣抬头看一眼凌子清,见他的确言笑淡淡,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