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京桐紧紧地抿着嘴唇,强忍着心中澎湃的情绪,就在这时,周遭的人群忽然围拢过来,指着这处车祸现场议论着什么。
常京桐看到有人打了电话,听到了报警的字样,混沌的大脑又想起了家的字眼。
她想回去。
回去就安全了。
常京桐想到这里,直起身来,和那女人拉开距离。
随着人群自觉散出一条小路,常京桐迈步往外走去。
“等等!回来!你会死的!”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从常京桐正前方不远处冲了出来。
常京桐看到他满头大汗,像是跑了一路,横冲直撞地就要冲向她,不过一刹那,又被重新合拢过来的人群遮挡住了视线。
“回来!回来!”
男人的声音被人群的嘈杂声所掩盖。
常京桐头疼欲裂,只想着回去好好躺一躺,她掠过周遭的人群,坚定地转入了小巷中,朝着那栋老房子走去。
在她的身后,男人推搡着周遭围拢过来的人群,高昂的喊叫声在侧边忽然挥过来的菜刀之中,彻底被掐灭了。
常京桐直视着前方,踩着熟悉的路径往家的方向走去,在眼前出现那栋熟悉的建筑时,常京桐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她的脚步不停,一路走到了大门前,用钥匙开门进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窗帘没有拉紧,日光透过外头的阳台泼洒进来,带来一阵熟悉的惬意感。
常京桐在玄关站定,低头换鞋,可当她低下头去,抓住鞋帮时,动作却是突兀地一滞。
她慢慢抬起头来,屋子里还是静悄悄的,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常京桐深吸了一口气,换鞋进了屋,拖着沉重的身子进了卧室,在即将躺在床上的片刻又犹豫地回转身子,将房门关上了。
被褥包裹住了她疲惫的身子,常京桐闭上了眼睛,但那种进屋后时隐时现的窥视感还在,这让她神经质地再次睁开了眼睛。
熟悉的家具,熟悉的窗户,熟悉的风景,甚至还有些许阳光照到了床尾,但常京桐还是怕冷似的往被子里缩了缩。
没事的。
她安慰自己。
只要睡一觉起来,就会没事的。
常京桐想着,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
“醒醒。”
“醒醒。”
常京桐感觉到寒冷。
这股冷意带着尖利的刻面,势要挤进她所有的骨缝之间,刮过她的脏器,将她冻成一尊无声无息的雕像。
常京桐痛苦地在阴郁的梦境里挣扎,在这一声声的呼唤拉扯中猛地醒来。
“叩叩叩。”
常京桐双眼满是血丝,目光警惕地扫过昏暗房间的每个角落。
没人。
“叩叩叩。”
敲门声颇有节奏地传入房间。
常京桐茫然地坐了片刻,才挪动着生锈似的身子起了身。
通往大门的路径从没有这么漫长过。
常京桐抹了一把脸,感到了熬夜加班到凌晨的疲惫,可外头的日光早已消失,她至少已经睡了几个小时才对。
“叩叩叩。”
敲门声充满了坚持。
常京桐走到了门边,凑到猫眼往外看。
她很快缩回了原位,面上是显而易见的迷惑不解。
常京桐什么都没看见。
“叩叩叩。”
常京桐生锈的大脑勉强转动了一下,推测可能出现在外头的人物。
因为工作的繁忙,她已经很久没有和认识的朋友联系了,性子里自带的些许孤僻让她享受这样平静的日子,更不可能约人到她家里来找她。
会是那场车祸找过来的警察吗?
“叩叩叩。”
常京桐太阳穴在这锲而不舍的敲门声中刺痛起来。
她想了想,又看了一次猫眼,这才犹豫不决地问道:“谁?”
常京桐一开口就被自己吓了一跳。
她的声音嘶哑,几乎听不出她原本的嗓音。
外头安静下来,常京桐站了片刻,转身去厨房倒水喝。
“咚!”
水杯刚凑到嘴边,大门处就传来了巨响。
常京桐吓得浑身一抖,被水杯泼了一身。
略带惊恐的目光转向那扇坚挺的木制大门,木制大门在常京桐的注视下响起接二连三的劈砍声,很快,一块刀尖劈开了厚实的大门,探入屋内。
常京桐双眼大睁,睡前发生的一连串事故在她的脑海闪过,让她在这惊诧恐惧的片刻里甚至忍不住开始怀疑这世界的真实性。
难道我被炒鱿鱼是因为触及了公司什么不可为人所知的秘密?
这是公司要来杀她灭口吗?
常京桐发散跳脱的思维在大门即将被打开的可怖场景前,竟然并不显得有多违和。
她在大门被踹开的瞬间奔向厨房,将那把菜刀摸了出来,目光慌乱地在屋子里逡巡着,又朝着敞开的房门跑了过去。
“哈哈哈,找到你啦!”
刺耳的笑声在常京桐奔向房间的空隙里拉扯了她的视线。
常京桐看到了一个手拿西瓜刀的中年男人跑到了大厅正中央,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