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铃又响了,常京桐一时分不清是上课还是下课。
两人一路走到了明清楼楼下,还没等常京桐问出最后一个问题,迎面忽然走来了一个地中海的男人,正是昨天上数学课的老陈。
老陈见了他们两人,眯缝眼一瞪,突然笔直地朝他们两人走来。
就在常京桐心生不妙,差点转身逃跑之际,那老陈忽然喊了一嗓子。
“你!上课时间怎么在这里?”
常京桐看着老陈的指头几乎要指到她眼前了,连忙向后让了让。
“我……”
“跟我去办公室!”
常京桐的话全都被硬塞回去了。
她见老陈说完就走,连忙紧赶了两步追上去,听到身后没动静,还回头看了一眼。
俞平双手插兜,整个人松松垮垮地站在那里,没个精神气的模样,看到她回头后,还张开嘴,比了个口型。
‘哈。’
那讥笑的模样,让常京桐一下子就醒过神来。
他是故意的!
“还不过来!是要我扣分处置吗?”
常京桐抬头去看楼梯上的老陈,对方的话的确是对着她说的。
‘他是光明社的社长,老师哪里管得起他啊。’敖思梦的话似乎响在了她的耳边,常京桐脸色变了变。
难怪他忽然好心说要送她回教室,原来坑埋在这里呢。
既然被抓个正常,常京桐暂时也没有离开学校的打算,只能老老实实地跟着老陈进了办公室。
“……你不好好学习,以后能做什么?你是有亿万家产等着你继承吗?光明社的人和你不一样,你别总是浪费这种无谓的时间和精力在这上头上。”
眼见着老陈的话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停顿,常京桐连忙开口。
“老师,光明社的人到底是做什么的?”
老陈瞥了她一眼,愠怒让他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敢情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巴巴地黏上去!我告诉你,他们都是一群有钱有闲的,就是挂个名头来这里点个卯的!你别……”
等常京桐从办公室里出来,铃声已经再次打响了。
这次站在楼上,可以看到学生们三三两两地从教室里走出来。
常京桐在被训话的时候,见老陈对她还是以口头教育为主,便大着胆子试探了几次。
毕竟这个引渡者的身份也可能是老师。
老师对学生大多数时候是拥有天然桎梏的。
可惜,老陈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破绽。
听他的说法,光明社似乎也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
常京桐挪着脚步往教室里走。
她算是阴沟里翻船了,归根到底,是她对学生这个身份有着一层天然的滤镜,这层滤镜让她对学生这个团体有着先入为主的好感和轻慢,但仔细想想,高三的学生有大半都是成年人了。
处事态度和能力的不同,往往是由人们所处的阶层决定的,而不是虚无的年龄增长。
常京桐长吁口气。
还好她醒悟得早,今后要更小心才是。
还好今天不过是小打小闹。
要知道,她现在所处的环境可不像它展现出来的那么平静美好。
教室里还有不少学生待在里头,所有人都在兴奋地说着什么,并不在意常京桐的出现。
常京桐走到自己的位置边上,敖思梦正在和前桌说话,看到她来了,倒是没多说什么,默默起身让她进去。
“这是什么?”
一进去,常京桐才发现自己桌子上放了份用透明A4大小文件袋装起来的东西,和敖思梦桌上展开的文件袋类似。
上头红字加粗写着‘学生会’,下头用加粗黑字写‘学生会会长游朗臻资助’。
“是这周的补给啊。”
补给?
常京桐将文件袋打开,里头是一盒中性笔,三本草稿本,竟然还有一叠饭票。
每样东西上头都有学生会的字样,饭票上甚至写了名字和贴了张照片,依然提了会长游朗臻,那大头照被单独抠出来放在了饭票的右上角,想来就是游朗臻本人了。
常京桐一眼就认出这是捐光辉楼时拍媒体照站正中间的年轻人。这中间隔了近两年,可他面容几乎没有太大的变化。
饭票正中则写着‘第一饭堂10元’的粗暴大字,上头盖了章,这一叠饭票少说也有二十张。
“每个人都有吗?”
敖思梦将袋子里的东西收起来,刚刚她似乎是在和前桌对饭票的数量和价格:“是啊,高三的人就有。”
“高一高二的人都要羡慕嫉妒恨了。”
前排的女生笑着说了句。
“怎么会?高二升上来不就有了?”
常京桐看向她,她似乎很爱笑,看上去很讨人喜欢。
“到时候会长也要毕业了,补给还有没有就难说了。”
常京桐点了点头,身子靠着墙,目光扫了眼教室,看到了踩着上课铃进来的俞平。
上课时,常京桐复盘了自己目前手里的信息,认为自己还需要搞清楚几点。
第一,引渡者到底是什么意思?俞平知道自己脖子上的吊坠代表着什么吗?他带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