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付丧神在看到审神者从房间内出来的模样时,都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
红衣,高马尾,金面具,浓香。
和原本的她的形象大相径庭。
因为全脸都被挡住了,付丧神们只能根据她的头摆动的弧度推测出她在环视到场的付丧神,似乎是确认全体都到齐了之后,她伸出手——
而后灵力在空中凝成了能让全体付丧神看清的字。
【我在现世的时候吃了刺激性的东西,不小心弄坏了嗓子,现在无法发声】
“!!!主公!!那您现在如何?!不会永远都……”长谷部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一周就能恢复,莫担心】
审神者写出的话让长谷部松了口气,烛台切倒是又接了上去。
“您在现世也请小心点啊……今天做一些清淡的食物吧……长谷部君?”今日的厨房是由长谷部负责,他自然是赞同地点头,毕竟审神者现在不能说话还是造成了不小的障碍。不过,烛台切不知是不是他自己的错觉,刚才审神者在他如此提议的时候似乎想写什么,但手划出的形突然硬生生地停下了。
“那个,主公大人,为什么要穿这样的衣服呢?”今剑一蹦一跳地高高举起手,非常直接地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家人说我平日里穿得太素,特地给我做了这么一身,很难看吗?】
“不不不不!主公可好看了!就是稍微有点……不习惯。”乱连连否定审神者的说法,用力地强调她好看的事实。
【那就好。】
审神者看上去像是松了一口气。
“啊,我也想提问——”髭切学着今剑举手的模样,笑眯眯的。“为什么回来得这么晚呢?”
这其实也是所有的付丧神都想知道的一个问题,但是大多数都认为这过于侵犯审神者的个人领域而没有问,髭切倒是毫无顾忌,不过膝丸头疼了。
“兄长,这样不太好吧……?”膝丸轻轻拉了拉髭切的外套,换来后者疑惑的写着“为什么”的眼神。
【无碍】
审神者只是摆了摆手,然后继续凝出新的灵力文字来。
【家人许久没见我,就留我到了很晚。】
想想审神者之前确实是在本丸这里停留了一个季度之久,家人会想念她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不如说,只留了那么短的时间已经是很记挂他们的表现了。
髭切却微微蹙了蹙眉,似乎不是非常满意这个答案,但也没再说什么了。
审神者又扫视了一圈,确认没有人还要问问题之后便让他们自行散去,今日本丸里没有出阵的安排,所有的付丧神可以随意在本丸里自由活动。
山姥切盯着审神者的背影,紧了紧手中握着的东西,还是快步走上前去。
背对着他的审神者就像提前预知到他会过来一样,转过身来面朝着他,慈悲地低垂着眼的佛面,就仿佛是她现在的神态一般。
“……你的面具,还给你。”将黑色的无下面小半张脸部分的面具交还给审神者,山姥切不知为何不敢直面审神者覆着面具的脸,低低地移开了眼睛。
审神者一怔,接过了他手中的面具,另一只手则伸到他的面前,一行小字就出现在山姥切的眼前。
【谢谢。国广有心事?】
……自己的情绪,这么明显吗?
手被轻轻拢住,感觉到她的手比平日里还要冰冷许多的山姥切抬起头,尽管有一层面具遮挡,他还是能感觉得到她正在注视着自己。
【因为我关注着国广的缘故,并不是你情绪太外露。】
她连这个都看穿了。
山姥切嗫嚅了几下,正想要开口告诉审神者关于那盆花的事情的时候,突如其来的直觉警告着他,不要说。
至少现在,不要说。
为什么?
不明白,但是,不要说。
如果告诉她的话,那盆花或许就能被她救回来了。
不要说,不可以说,那样也许会看到自己一生也不想看见的景象。
他还是选择听从自己的直觉,在一次次的战争中,他也是依靠着千钧一发的直觉提示才能安然地从一个个危险的战场中回来,这一次,他选择信赖。
“……我,下次再跟你说,现在先……算了吧。”吞吞吐吐地说着,审神者似乎有些意外,不过还是轻点了点头。
【如果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就不要客气。】
她拍了拍山姥切的手,而后松开,慢慢走向自己的房间。
一直留心着山姥切和审神者互动的国广两兄弟立马凑了上来。
“兄弟,主公答应帮你救花了吗?”
“主公现在是回房间做准备了吗?”
昨天山姥切几乎消沉了一整天,本应该由他去做的清点物资的工作都由山伏去拜托长谷部代劳了,他这样的状态着实令他的两个兄弟担心。
“……没。”山姥切虽然这么说着,但是眼里的神采却比昨日亮了一些。“……我想,再靠自己试一试。”
山伏和堀川对视一眼,交换了眼神,而后一人扯住山姥切的一只胳膊。
“走走走,我们也帮你。”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