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猜的没错,将军是得了指点,才来找我的?”
木婉云看着沈阔。
“你如何…“
沈阔一惊,脱口而出,却猛地顿住,目光阴沉盯着木婉云,却见对方淡淡一笑,随即又道。
“将军应该知晓,你我这桩亲事,并不是那么简单,或者说,你我之间注定必须有人占上风有人就要占下风,而如今,显然是将军占下风…”
“那又如何?”
沈阔不以为意的攥起拳头,嘎吱作响,似乎很不屑。
“将军,其实并非不是妾身不愿意,只是将军应该知晓,若非大理寺有切实证据,不会也不敢扣着将军的人不放?你说呢?”
木婉云的意思,无异于,你明知道柳如霜真的要害我,却让我去撤诉,当我傻呢?
沈阔显然也知道她话里的暗讽,虽然他从不承认,可也知道如霜或许也不是那么无辜。
可那又如何?
木婉云不是好好的,无碍吗?
反而是看着他从小长大的嬷嬷死于非命,还把如霜吓得不轻!
这么想着,沈阔眼神又重新坚定起来。
“你说了这么多多,不就是想盼着如霜有事?木氏,直说吧,究竟如何,你才会愿意救如霜,要是再敢骗我,我不介意真的背上杀妻罪名。“
说着,沈阔故意咬牙,他觉得木婉云这会儿能如此心平气和,肯定跟他刚才吓唬住她有关系。
女人,就该好好收拾。
这世上,他只会对如霜一个好。
因为如霜救过他的命,要是没了如霜,他早就死了。
他很早就发下重誓,这一生,都要照顾好如霜,不让她受丁点委屈。
如此想着,他心里又开始着急起来。
他的如霜怎么能继续待在大理寺那种地方?
看到沈阔眼里的急切,木婉云也没想跟他绕圈子,直接道,“将军,你回京也有段时间了,对朝中事约莫也是有了解的,就算是陛下,也不能干涉大理寺,尤其现在这位大理寺卿卢枫,与其在我这里耍威风,不如去找卢枫商量一下。”
“你说了等于白说,你怎么…”
沈阔大手一挥,一脸的吃瘪,在大理寺,他就已经对卢枫软硬兼施,可那位是油盐不进的主。
没办法,他才进宫,跪在御书房外,求陛下开恩。
可他连陛下影子都没见到,还是陛下身边的心腹转告他,让他去求该求的。
他失魂落魄出宫,想了一路子,才想到这个该求得,多半应该是指木婉云。
这才赶回来。
可木婉云的话,却让他有些恍惚了。
难道说,他理解错了?
木婉云没有放过他脸上的彷徨,怔了一下,才又道,“我不信世上真的有油盐不进说不通的人和事,肯定是没有投其所好,将军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不如仔细想想,该怎么让铁面无私的大理寺卿通融,或者,仔细想想,他想要什么?!“
说完,她不再理会沈阔,兀自端茶浅酌。
眼角却还是扫到沈阔并非全然无动于衷,他刚毅的脸上少见的多了一丝犹豫,随即,恍惚又迟疑地站起来往外走去。
等人彻底出了视线,木婉云才起身,招来绿俏,询问了红玉的状况,听到还没醒过来,心里也难免着急,一边旁人去请大夫,一边要亲自去查看。
沈阔的力气她是知道的,刚才红玉被他一脚踹出去数米,又刚巧撞在柱子上,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边走,又边交待,“派个知根知底凌厉的,去大理寺,告诉卢寺卿,就说事情办成了,接下来,就看他的了。“
绿俏应了一声,去照办。
沈阔出了芙蓉苑,神情恍惚回到书房,在书房呆坐了一会儿,才按动机关,去到暗阁。
暗阁里,他找到一个匣子,从里面拿出一摞纸。
上面都是他在军中的心腹这些年做下的所有作奸犯科的罪证。
这是他拿捏他们的关键。
这些年,他一边跟他们称兄道弟,一边恩威并施,才把他们的心彻底收拢为自己所用。
即便如今不在军中,他仍旧能让他们忠心耿耿,这就是关键。
至于卢枫,他之前就听说他已经不止一次让陛下严惩自己这些心腹,可每次都被他力保挡住。
这些年,他不要陛下赏赐的金银珠宝,只要陛下能一次次放过这些下属,别人只觉得他傻,只有他自己知道,收揽人心,掌握兵权,比什么金银珠宝都重要。
自古以来,弓鸟尽良工藏,功高盖主者,都没有好下场。
何况,他跟陛下可有灭门之仇。
他要是不能把兵权牢牢掌握,又怎么会有好下场。
他都已经想好了,过一段时间,让手下越过边塞,主动去敌国挑衅一番,再弄出一场战事,到时候,他就直接带着如霜回去边塞。
可怎么都没想到,这种关键时候,如霜被扣押在大理寺。
如今他在京中,没了人脉,空有将军头衔,可如何能护住心里的人儿。
想着,沈阔暗暗攥起拳头。
一时间,难以抉择。
毕竟哪一个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