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医院凉风袭来,吹得脸上凉飕飕地,祁烬拉着衣领胡乱地擦了一把,身后的易燃追了过来。
“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啊,这也忒他妈狗血了。”
易燃呼吸微喘,他望着脸色僵硬的祁烬,不禁叹了口气,“之前是你忘他,这次是他忘你,你俩在一块也太难了点,这感情又得重新培养——”
“谁要跟他重新培养。”祁烬嗓音冷冽,“我没那么多精力再跟他重来,他要么自个儿恢复记忆,要么就另寻他人,还有……”
他蹙眉看向易燃,“他不是把所有人都忘了,为什么还来医院接靳司珩?”
“他确实是把所有人都忘了,这次来接靳司珩好像是奉他外祖父的命令。”
“外祖父?”
祁烬紧蹙的眉头松了松,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忽然问道:“他是被他外祖父给救了?”
“你怎么知道?!”易燃神色讶异,“靳司珩说靳司琰两年前被他外祖父给救了,醒来后把谁都忘了,你这是早就知道他还有个外祖父?!”
祁烬点了点头,“当年在奴隶窟祁震前脚一走,司叔叔的父亲后脚就将靳司琰和靳司珩救了出来。”
“为了救命悬一线的靳司琰,他死马当活马医地给他注射了分化药剂,幸好他们祖上有Enigma的基因,所以靳司琰在很顺利地分化成了Enigma同时也捡回了一条命。”
“祁烬,你说他祖上有Enigma的血统?”
易燃嗓音带了丝颤意,仿佛下一秒某些话就要脱口而出,但又觉得难以置信不敢妄下定论。
这副支支吾吾的模样没让祁烬意外,他直截了当地说道:“你没猜错,靳司琰他外祖父就是上个世纪整个家族被抓去做实验,最后分化成Enigma抗争成功,重新建立了新联盟以及新律法的司家。”
“轰”地一声,祁烬这话犹如晴天霹雳在耳边炸开,易燃站在原地怔怔地问道:“真、真的假的?”
“真的。”
谁都没想到几十年前炙手可热的娱乐圈影帝来头会这么大,更没想到这影帝最后会息影回归家庭,幸福生活还没开始多久又被奸佞小人祁震弄得灰飞烟灭。
易燃咽了咽口水,抿唇开口道:“那司家可不是好惹的,他碾死祁震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靳司琰为什么还要绕这么大的圈子来报仇?”
“因为……”祁烬顿了顿,唇角忽地扯起一抹自嘲般的笑,“因为当年司叔叔的父亲想要整个祁家来给司叔叔陪葬。”
话落一瞬,易燃直接懵了,“不不是……冤有头债有主——”
“这话对司家来说不存在。”祁烬说,“整个祁家也包括我,包括什么都不知道的祁钰。”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对靳司琰几年前做的事儿完全不怪了吧?”
易燃呆呆地点了点头,“这是他能做到的最优解了。”
祁烬叹了口气,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一边要想办法弄死祁震报仇,一边要应付外祖父那边护住我以及祁家无辜的人,他只能这么做。”
“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最起码我人还活着,祁钰这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利都没得到的人没受到任何牵连,这样就够了。”
祁烬平淡的语气中夹杂着释怀,一直以来对靳司琰都心存芥蒂的易燃在心里默默取消了小人的称号。
“那你现在什么打算?”易燃问道。
“回家。”祁烬说,“等假期一结束我就回军区带新兵。”
这模样摆明了就是不想再在靳司琰身上耗费功夫,易燃有些不解,“你真打算放弃靳司琰了?”
祁烬没点头也没摇头,“我现在就只觉得好累,觉得重新再来太累了,先让我缓缓吧,反正他现在人没死还活着,等我缓过神来再说吧。”
易燃本来还打算说什么,在见到祁烬略显疲惫的眉宇后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他攀着祁烬的肩膀说:“走走走!去Nikita!我请你喝酒!”
“我戒酒了你不知道?”
“知道,那不是之前的事儿吗?”
“当年靳司琰那小人不准你喝你就滴酒不碰,怎么?他现在都这副德行了你还打算信守诺言?”
“守个毛线!”
“走!去Nikita!”
*
上一次来Nikita还是在二十岁生日,祁烬廖洋在这儿打了一架,事后还差点因为腺体束缚器事件被于桐逮捕入狱。
这次跟着易燃这个Nikita老板来这已经是五年后了,望着熟悉又陌生的装潢,祁烬倍感唏嘘。
这几年来什么都变了,连Nikita都改成了灯光绚烂的酒吧。
“你把这高级会所改成酒吧,你爸同意?”
“不同意。”
易燃跟祁烬碰了碰杯,抿了口酒后接着说道:“但谁让他把Nikita的股份全给我了,我的东西我想怎么改就怎么改,改成公共厕所我都乐意。”
“况且你是不知道我改成酒吧后营业额翻了多少倍,比开会所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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