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已经被包扎好,顾昀便让顾四去看她到底有没有醒过来。
春枝确实醒了过来,看着面前的丫鬟,却死活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打哪里来。
转眼便是两月过去,京城中传出一件惊天的大事,顺德公主与顾昀和离,此事乃是皇上准许,对于皇上此番命令并没有人知晓是为何,倒是顾昀,每日在京中忙碌了起来。
边境蛮夷之地,蛮夷人开始攻打城池,所到之处,夺城掠地,只京中的众多纨绔子弟,还不食民间疾苦,纵马驰骋,声色犬马。
春枝自从醒来之后,便一直在静园中住着,府中的丫鬟告诉她她是京城中付家的大姑娘,却绝口不提为何她会在顾昀的王府中。
顾昀派过来的嬷嬷曾经是在皇宫里侍奉娘娘的,颇有见识,为了让身边的人不露任何破绽,便派过来伺候春枝,她平日里把静园所有的事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倒是让春枝对她也颇为信任。
春枝坐于亭下看着手中医书,总觉得有些熟悉,仿若是曾经自己看过一般,可她询问过嬷嬷,嬷嬷说她并不通医术。
这日顾昀上朝回来,身上的官服还未换下,便向着静园而去,身后跟着的顾四只开口道:“春枝姑娘如今确是什么也不记得了,院中的人只说了她曾经是付府的姑娘,至于别的,并未提及。”
顾昀一路到了静园,推开院门便走了进去,只刚走了没两步,目光便定在了亭下纤细柔弱的身影上。
她侧对着他,因此顾昀只能看清楚她半边盈白如玉的面庞,她头上绾着一个发髻,长长的步摇垂落下来,正在专心的看着面前的书,纤细白净的手落在书页上,仿若白瓷一般醒目,这样的一双手,却从未在他身上心甘情愿的停留过,却让他想要握进手中,辗转研磨。
定定的看了一会,顾昀见她唇角扯出笑意,只一步步的向前走去。
刚至近前,便见春枝似有所感抬起了头,她自然是有些吃惊,没想见他走路竟然没声,想要站起行礼,手边的书也顺带掉在了地上,她眼中闪过慌张之色,正欲弯腰去捡,却见一双手先她一步把书给捡了起来。
春枝皱了皱眉,只站起身行了礼,还没有开口,便听得顾昀笑道:“这些日子嬷嬷老说你喜爱读医书,莫不是以后要做女大夫不成?”
他的声音温和随意,倒叫春枝心中感觉到有些局促,不知为何,她虽脑中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心中却总不太喜欢面前的这个顾大人。
她只低眸道:“只是闲来无事,想要看些杂书而已。”
顾昀心中知晓她如今虽没了记忆,心中还是对医术感兴趣,只道:“若是你喜欢,做个女大夫也无不可。”
春枝只抬眸拒绝道:“不必,顾大人,如今我在这府中也待了许久,不知何时能够回付府中去?”
听闻她唤他顾大人,并不似曾经的冰冷语气,顾昀只笑问道:“为何要回去,难道是在府中过的不好,还是何处不称你的意?”
春枝不知要如何说,只这些时日,总是在嬷嬷的口中听到她与顾昀的婚约,她心中不由的生出一丝莫名的反感,总觉得自己原先应当是不喜欢他的,虽如今没了记忆,见了他除了觉得害怕之外,也并无其他额外的反应。
她不好与他说不想待在这里,便转身想要回屋去,顾昀挡在她面前,只让她一时进退不得,他只笑道:“若不是你落了水失了记忆,如今已经便嫁与我做府中的夫人了。”
莫名的,春枝只感觉他面上的笑意格外刺眼,她眉头微蹙,只道:“如今我已经什么也记不得了,所以婚约一事,还得等想起来所有事之后再议。”
顾昀听到她说这样一番话,只皱眉道:“太医说过,你的失忆之症或许此生都难以想起曾经的事来,不若进了府中再慢慢想。”
春枝不是傻子,听他这样说心中更加怀疑起来,设想若是自己喜欢的人若是在大婚前没了记忆,她定然会十分迫切的想让他想起来,可如今,她在这位顾大人的脸上,看不到任何一丝迫切,或者说,还隐隐约约觉得他有几分欣喜。
这样的反应,让她觉得她与他之间的关系定然不会这样简单,况且,她在沐浴时已经查探过,她已非处子之身,如今按年纪,她早已经过了待嫁的年纪,为何迟迟没有嫁人,便也是让她疑惑之事。
知晓府中都是他的人,定然不会有人敢说实话,所以春枝便没有开口问,免得让他们知晓她已经起了疑心。
顾昀望着面前的人,她的眸中十分平淡,却又让人一眼望不到底,平静的面容之下对他仿若没有爱也没有恨,就似她初见她时她的模样。
他的目光落在她眼下,竟发觉以往空无一物的地方不知何时已经长出了一颗泪痣,这颗泪痣并不大,仔细看来却让她觉得她的眼神变得有些勾人,他伸出手想要去碰,却见春枝退后了一步,眸中满是惊愕。
她一皱眉,对于他刚才的举动心中十分排斥,只道:“顾大人,如今我们还未成亲,还请自重。”
顾昀见她面上流露出厌恶之色,便知晓自己太过于急功近利了,反而惊了她,只道:“是我刚才鬼迷心窍,你莫要放在心上,只不过你如今记忆尽失,我是怕你永远也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