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知晓顺德是刻意羞辱,倒也不恼,反而笑着行了礼,随即道:“公主说的是,公主身份尊贵,身边的婢女想必也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非民女所能比拟。”
顺德公主见她这番模样,心中只觉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她待面前女子的敌意已经这般明显,这样羞辱的话出口,竟不见她生气,难不成顾昀喜欢的,正是她这种不争不抢的性情?
依她对顾昀的了解,实在是想不到他一直藏在府中的女子,会是这样。
正在顺德公主打量着春枝的时候,房门便被人给推开了。
顾昀大步迈进了院中,第一眼便是去看春枝,见春枝正完好的站在屋中,才把眸光移到了顺德身上,面上却是没有半分笑意。
顺德见他面容冷冽,手便是一紧。
顾昀的手落在她手上,只冷着脸便把人从屋中给拉了出来。
“不知公主来我府中做什么?”他开口询问。
顺德面上强自扯出一丝笑意:“听说你在府中藏了个女子,本殿下心中好奇,岂有不过来一见之理,再怎么说,如今本殿下也是你的正妻。”
听到正妻两个字,顾昀只眉头一皱,突然想起春枝如今还在屋内,定然能听见两人之间的对话,便只道:“我自然没忘,公主殿下身份尊贵,难不成连我身边一个女子都容不下?”
顺德苦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初次见顾昀的情形,他便一直是如此,虽看似把她当成公主,却并没有任何别人该有的谄媚之意。
“你身边的女子何止一个,只不过这个是你最在意的罢了。”顺德开口道,话音中带着两分自嘲,“莫不是如今仍旧情未了,想要再续前缘?”
此话一出,顾昀便知晓顺德已经知道了春枝的身份,他也从未想过要刻意隐瞒过。
院中的下人尽数退了下去,如今剩下的,也只有他们两人而已,春枝在屋中听着外面的动静,只如同一块木头一般一动不动。
“这与殿下并不相干,如今公主府中殿下有众多男宠,对此事我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希望殿下也莫要干涉我府中之事。”
顺德听了这样一席话,只冷笑出声。
“皇兄的话果真是对的,我便不该,把一颗真心放到你身上,顾昀,你当真以为如今我动不了你吗?”
顺德的声音很低,眸光紧紧的盯着顾昀,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些异样。
顾昀的目光落在她腰间的一块令牌上,只道:“若是殿下想要让人动手,早便动了,何必等到现在,臣自问,除了感情一事外,并未有任何事对不起殿下,也应了当初先皇的嘱托护着你,你便应当安分些。”
顺德听了他这样一席话,只面色青一阵白一阵,最终甩袖便离开了此处。
顾昀见人离开,便进了屋中来,春枝坐在凳子上,面容苍白,一头青丝垂在耳后,似在走神一般。
他已经来到她身前,她才仿若被牵动了引线动了起来,见顾昀的手落在她的脸上,她下意识的便闪避了开来。
顾昀冷哼一声,随即抚了抚身上的青袍坐下,眸光看向她道:“如今你的身份,顺德若是想要你的命,压根就不费吹灰之力,你为何还要见她。”
见春枝垂眸不答,顾昀便静静的看了她一会,阴晴不定的道:“莫不是,你把主意打到了顺德的身上,想让她来帮你摆脱我不成?”
他离开之后,春枝只手心中俱是冷汗,他竟然猜到了,他是如何猜到的,春枝只心中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紧握着的拳不由无力的摊开来。
既然他已经猜到,那这个念头,便可以从心中作废了。
用手揉了揉眉心,春枝只突然站了起来。
来到床榻前,手伸入被褥下,取出了一件东西出来。
是她的银针。
当初顾四带人过来带走那些东西时,她便把银针藏在了身上,如今却是派上了用场。
医术上说有一种法子,只要用银针刺几处穴道便能起到避孕的目的,以往她并没有实践过,可如今,房事如此频繁,让她不得不提防。
这个法子在医书上并没有什么论证,春枝其实都不知晓是何人所留,却觉得可以一试,若是有用,总比以后吃苦头硬生生的把孩子给堕掉好。
她把门栓拴上,随即抽出银针在自己的手臂处与腹部的几处穴位都扎了几针,待行针完毕之后,又把东西给藏到了被褥下。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春枝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影子映射在门上。
春枝打开门,便看见丫鬟的手中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这汤药自然是给她补身体的,春枝只开口让她进来。
“夫人,这汤药应当按时服用。”
丫鬟淡声提醒道。
春枝的眸光落于那碗黑乎乎的汤药上,只伸手端起碗来皱着眉一饮而尽。
见汤药没喝的一滴都不剩,丫鬟的神色才缓和了下来。
她只望着春枝白皙的面色道:“刚才大人又让人送来了好些料子,夫人不若去看上一看?”
春枝对那些鲜亮的布料可没什么兴趣,只目光落于丫鬟的身上,见她的衣衫已经被洗的发白,便道:“那些布料放着也是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