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安禄平日里嗜赌成性,他背负的赌债已经越来越多。
当犯人家属来给他们送行的时候,安禄倒是识趣地站得老远,生怕犯人们防着他。
若是家属不给犯人银钱,哪有钱给他?
他还怎么捞油水?
城门外,一片喧哗,百姓来了一波又一波,都是来给景家送行的。
而这样的场景,让皇帝越来越嫉妒,灭景家的心也越来越坚定。
这时,又从人群中来了一群人。
几位嫂嫂见到来人,非常激动,个个都满眼泪水。
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几位嫂嫂在乾都的娘家人。
二嫂王巧盼、四嫂王巧兮是堂姐妹,都来自王家。
三嫂苏若曦来自苏家。
五嫂赫芝兰来自赫家。
六嫂杨玉环来自杨家。
王、苏、赫、杨四大家族都是景家军中四大将军的家族,是景家的得力干将,左膀右臂。
也难怪,皇帝宇文殇会疑心、忌惮。
这次抄家流放,虽然明面上,皇帝为了彰显其仁慈,没有开罪王、苏、赫、杨四大家族。
但事实上,却在暗地里使尽手段打压四大家族。
王家二嫂、四嫂的哥哥被关入狱,对外宣称是因为当街调戏妇女。
苏家在乾都的商铺多数被查封,对外宣称是偷税漏税。
赫家、杨家也被打压了,以不听皇命为由,两家在景家军中的官职被一降再降。
好在,并没有赶尽杀绝,也算是皇帝“大发善心”了。
五位嫂嫂好久没见娘家人了,没想到再见是如此场面。
娘家人虽然努力保持着体面,不想让女儿担心,但眉宇间的沧桑感却显而易见。
五位嫂嫂的父亲和家中一些男丁都在西北景家军,镇守西北。
能来送行的,大部分都是家中女眷。
“母亲......”
几位嫂嫂几乎同时喊出来,语气中带着丝丝哭泣。
平日里几位嫂嫂都是要强之人,即便是面对抄家流放,也未哭泣一下。
但是当遇上自己的家人,想到也许以后都无法再见,都有些绷不住了。
“外祖母......”
几位小朋友见到外祖母,都激动地奔过去。
“春姐儿,我的乖外孙女!”
“盼盼,我可怜的女儿啊!”
二嫂王巧盼的母亲抱着蝶姐儿和王巧盼,满眼泪水,王巧盼更是紧紧抱着母亲泪如雨下。
“玥哥儿,几月不见,我的乖外孙都长这么高了......”
四嫂王巧兮的母亲此刻也绷不住了,抱着玥哥儿和王巧兮,泪眼汪汪。
“母亲,您瘦了。”王巧兮摸着母亲的满头白发,哽咽道。
“煜哥儿.......”
三嫂苏若曦的母亲也抱着两人,泣不成声。
五嫂赫芝兰挺着大肚子,满眼血红,抱着自己的母亲,难过不已。
“哎,芝兰啊,流放路上何其苦,你这马上要临盆了,如何是好啊?”
赫芝兰母亲望着赫芝兰的大肚子,无奈叹息道。
赫芝兰哽咽了,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安抚母亲道:“母亲,您别担心,我们景家这么多人在呢,都会好好照顾女儿的。”
“母亲,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以后恐怕女儿无法给您尽孝了。”
赫芝兰似乎已经做好了一去不复返的心理准备,她知道皇帝不会让景家如此好过。
“我的芝兰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这些盘缠你留着傍身。”
赫芝兰母亲悄悄塞给赫芝兰一袋银钱,悲伤大哭起来。
同样,六嫂杨玉环母亲也是伤心欲绝,此次见面,也许便是永别。
城门外,哭声一片,百姓们都忍不住落泪。
这胎中的孩子和这些小孩子,何其无辜啊,竟然也要跟着流放。
洛夕染看着几位嫂嫂,也忍不住心酸,她们先是失去了丈夫,又面临抄家流放,她们小小的身子骨,怎么承受得起!
安禄实在是全身瘙痒难耐,心中烦躁不已。
见这一群人哭哭叽叽,更是心情不好。
“你们有完没完?哭得人心烦!”安禄吼道。
安禄的狗腿子弟弟,安为,也挥舞着鞭子,道:“不许哭,如此委屈给谁看?难道是要让百姓认为你们有多冤屈?”
众人听安为如此说,这才忍住了,不再哭泣。
大伯父一家,三个男丁此时自顾不暇,而大伯母,眼睛一直盯着城门口,她似乎在期盼什么。
大伯母宫南燕,是当朝尚宰相宫斯辰的堂妹,不过确是庶出。
当初宫家将宫南燕嫁入景家,也是看上了景家的势力和地位。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宫家早就弃之如敝履,生怕景家拖累宫家。
过了一会,大伯父终于盼到宫家来人了,却没见宫家主人来,只是来了一个小厮。
此小厮漫不经心地给大伯母行了个简单的礼,道:“这是我家主人给你的断绝书,从此以后,你宫南燕不再是宫家人。”
宫南燕脸